弋雪驾驶着车辆,缓缓地驶进了清水河街。他将车子稳稳地停靠在清水河镇派出所旁的路边,然后熄火下车。整理一下衣服后,弋雪迈步走向派出所大门。
因为今天是周六,所以派出所里显得有些冷清。只有一名民警坐在接待室里值班,正低着头聚精会神地玩着手机。弋雪见此情形,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走进了接待室。听到声音的民警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手机,对弋雪说:“你有什么事情吗?请先坐下慢慢说吧。”
弋雪礼貌地点点头,表示感谢,并在民警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坐稳之后,他开口说道:“警察同志,我是来报案的。今天上午,我把车停放在燕子岩拉拉渡附近的村路边草坪上,然后就步行去了杨家坪游玩。大概下午三点左右,当我回到停车的地方时,惊讶地发现驾驶室一侧的车窗玻璃竟然被人砸碎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先把车子开到了派出所旁边的路边停放。”
民警做好记录后,缓缓站起身来,眼神随和地说道:“走吧!麻烦您带我去现场查看一下情况。”弋雪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并轻声回答道:“好的!”随后,弋雪带领着民警来到了路边停着的那辆牧马人旁。
民警仔细地检查车辆并取证完毕后,再次与弋雪一同返回办公室。进入房间后,民警请弋雪将事故现场的照片发送到他的电子邮箱里。待所有相关记录都整理完成之后,民警示意弋雪在文件上签名确认。
弋雪毫不犹豫地提起笔,在报案人那一栏工工整整地写下了“弋雪”这两个字,字迹清新秀丽、端庄大方。接着,她在住址一栏填上了“清水镇政府宿舍”几个字。民警看着弋雪签下的名字,面带微笑,语气平和而自信地说道:“果然是弋书记啊,真是失敬,算我有眼不识泰山了。我叫杨建正,是这里的一名老警察了。”话音刚落,杨建正便转身走出门外,给弋雪端来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并轻轻放在弋雪面前,礼貌地说道:“弋书记,请您喝茶。”弋雪见此情景,微笑着回应道:“谢谢杨警官。”
弋雪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后,目光落在眼前这位略显颓废的中年警察身上,闲聊起来:“杨警官,您从事警察这行有多久啦?”
杨建正面露愁容,叹息一声回应道:“哎!自从警校毕业后,我就一直待在清水镇派出所,到今年已经整整十四个年头咯。”
弋雪闻言,不禁好奇地追问:“我曾听闻乡镇派出所里的民警多数是面向社会招聘而来的,那你们的所长又是何方神圣呢?难道他不懂得知人善任吗?”
杨建正听后,缓缓站起身来,朝着门外张望一番,确认无人后,顺手将房门紧闭。他满脸愤怒地说:“遥想当年,我也曾是充满正义感的热血青年啊!实在看不惯当时那位副所长雷雨仗势欺人、混淆是非的行径。于是,我在一次会议上当众提醒他注意自身言行举止对民众造成的不良影响。可谁知,自那之后,我这个堂堂正正的在编警察反倒过得还不如一名辅警。但凡有好事儿,从来轮不到我头上;而一旦出了问题或接到差评,我却总是首当其冲!”
杨建正深知弋雪如今的艰难处境,自然对她毫无防备之心,索性借此机会畅所欲言,一吐心中不快。弋雪则认为杨建正是个正直善良之人,与王铁那样的货色绝非同道中人。于显竖旁敲侧击道:“你们所长雷雨和镇长王铁在工作上怎么样?”杨建正道:“这两人经常混在一起,在镇上开了一个红运来茶房,其实是一个赌房;一个叫花海健浴中心和妓院差不多。都以王铁堂弟王大毛的名义开的。王大毛手下有一伙小弟在镇上收保护费,对不听话的商户大打出手,商户报警,民警把这伙人带到派出所批评教育,罚款处理后就放出去,这伙人出去更加变本加利对商户威胁,殴打,这些商户苦不堪言。”杨建正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水继续说道:“王大毛强行承包工程,套取国家项目基金等。”
弋雪严肃地问:“杨警官,可否有证据?”杨建正拿出手机,从一层层文件中找出一段录音音频文件,点开音频:“雷所,堂哥你们喝茶。”手机传出喝茶声和茶杯碰到桌面的响声,“这个季度生意还行,茶房红头二十万,中心三十万,都已经封在这两个纸箱里。”“大毛干得不错,虽然风平浪静,但是还是要小心为上。”弋雪听出是镇长王铁的声音。“哈哈!大毛老弟啊!带好你的小弟,不要留下把柄,处理起很棘手。”雷所笑哈哈哈的声音。“晓得!晓得!到茶房去玩两把还是到中心做个保健?中心刚到两个雏,水嫩得很!”手机传来大毛的声音。“嗯,就到中心看看。嗯,去看看。”手机里王铁、雷所的前后声音。
弋雪听完这段录音,弋雪对杨建正道:“想不到,在我们党内,在清水镇镇政府还有这样后败类!建正警官,你立大功了!把录音保管好,千万不要弄丢了。”“好的?请弋书记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