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故回到了谭东锦的家。
他推门走进去,看着这间他住了小半年的屋子,在昏暗中,所有的物事都像是被蒙了尘,灰扑扑的。袁故没有开灯,走了进去,站在正中央的客厅里。
谭东锦的家没有多余的装饰品,没什么人气。袁故住进来之后,他零零碎碎搬进来很多东西,沙发上的灰色抱枕,窗台上蜷着耳朵的多肉,落地窗前的藤枝吊椅。
他,把这里当成是一个家,他把谭东锦当做是一个要认真过日子的……爱人。他曾经以为,谭东锦也是这么认为的。
袁故脱下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往房间里走。他的东西不算很多,衣物什么的他从来没怎么讲究过,就是几套简单的在轮着换,其余那些全是谭东锦准备但是他没有动过的。打开衣柜,看着一衣柜的白色t恤,黑色牛仔裤,他渐渐明白过来。
你看,谭东锦给过暗示,是他袁故自己,越活越过去了。他拿出行李箱,竟然没有什么能装的,他用的东西全是谭东锦买的。袁故看着那些东西,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就是被人包养吗?
没有感情的□□,生活,这不就是一场纯粹的包养吗?他到底是怎么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接起来,是谭东锦发过来的短信,“今天加班。”
袁故看着屏幕上那四个字出神。许久,他摁了退出键。翻出一条很久之前收到的搬家公司的营销短信,他按着那号码拨了过去,声音漠然,“喂,搬家公司吗?你们现在过来,我给你们十倍报酬。”漠然地报了地址,他就挂了电话,接着给小区的保安打了个电话让他们记得放行。
做完这一切后,他忽然陷入了一种不知道该做什么的迷茫之中。
窗外的天色已经很暗了,袁故看了一眼,忽然就往外走。
谭东锦的房子自带小院子,袁故走进去,看见了中心的那颗小树苗。谭东锦从来不到院子里,他不知道袁故在这儿种了棵树。
前两天云祥案子最忙的时候,袁故忙的昏天黑地依旧抽了个吃饭的空档去给谭东锦选生日礼物。结果他刚出门就被一个推销的老婆子拽住了,说是卖辟邪的法器。袁故拗不过她,随口敷衍了几句,那老婆婆的说话口音奇怪,不像是当地人。袁故听了半天,就听懂那么一句,“香樟辟邪消灾勒,小伙子……”
于是袁故脑子一抽,去市场买了棵香樟树回家种。后来他偶然有天浇水的时候,想起一句归有光的,“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矣亭亭如盖也。”他下意识觉得不祥,加上之后的日子忙起来,这棵树的死活就是天照应了。
没想到,这树一个人在院子里,活得比袁故舒服多了。那枝叶抽的,滋滋润润的。
袁故站在树下沉默了很久,直到门铃响起来,搬家公司的人到了。袁故的要求很简单,把所有他添加的东西,全部都不着痕迹地去了,所有都去了。就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谭东锦和他一直都是陌生人。
他自然知道这是自欺欺人,但是,袁二少也是有脾性的,他这腔悲愤得有个地方发泄。
弄完这一切后,搬家公司的人指着那堆东西,问袁故怎么处理。袁故瞟了一眼,“烧了扔了随便你们,你们自己处理就行。”他转着手里的钥匙,看着这个重新恢复简洁风格的屋子,眼中均是漠然。
就在一切都拾掇完之后,袁故打算跟着那些工人一起出门的时候,他忽然回头看了眼楼梯上方。
他走到二楼,示意那些工人把人弄开,他的借口是钥匙不见了。那些工人也不起疑,拿着工具很快就把门撬开了。袁故把整张工资卡直接递到了为首的工人手里,“密码是xxxxxx”
搬家公司的人很快就带着楼下那些东西走了,屋子里又只剩下袁故一个人,他一脚踹开了那扇被撬开的门。
屋子里一点都没有变,依旧是一排排的书架,无数的追忆似水年华。袁故随手抽出一本,侧头看着封面上...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