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陆参虽然有些不靠谱,但总算是没真幼稚到跟一群高中生较劲儿的份上。袁故抱着球微微侧头看着陆参,后者从兜里掏出来一枚物事朝着袁故就抛了过来。袁故接到手一看,是枚金属哨子。
“干什么?”袁故挑眉,“找我当裁判?”
陆参很随意地靠在篮球架下,“是啊,我扫了眼全场,没一个能打的,想想还是当裁判算了。”
裁判?也行吧,总比真和一群小孩打球强。
袁故往四周扫了圈,“对了,你说那宁悦是哪个?指给我认识认识。”
“别找了,长残了,三年前挺秀气的一姑娘,现在长得跟个冬瓜似的,这会儿应该是在哪个角落阴森森地盯着场子吧。”陆参转了圈视线,“我也是脑子抽了才没反应过来,你现在这模样她又没见过,看到了也是白瞎,她不认识啊!”陆参说着就笑了起来,那笑倒是不夸张,就是莫名有点小人得志的感觉。
袁故盯着陆参的脸半晌,终于说了句,“我真是服了你了。”想起一出是一出,说风就是雨,这三年多没见,还是这副样子。果然老朋友不需要太多寒暄客套,对视三秒基本就读档了。他和陆参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说句好久不见都觉得牙酸。
随手就把篮球朝着陆参抛了过去,袁故双手插兜看着篮球场边拥挤人潮,耳边是喧天热闹。这场景一下子就像是回到了高中时代,那时候他和陆参也是这样,费尽千辛万苦逃课,最后却是没黑没白跟两只傻逼一样在篮球架下疯狂地抢着一只橘黄篮球,跑的一身是汗还不带喘的。
多年以后,篮球是几乎不怎么碰了,可转身听见篮球砰一声砸在地上的声音,那一瞬间就像是听见了少年不老的心跳。
谁猛地吹了一下哨子,袁故和陆参同时扭头看去,黑红两色球衣的少年们并排站在场中央,踩着白线抱着球对峙着,兴许是年轻的资本,这群少年连蔑视和挑衅都散发着一种迷人气质。陆参走过来拍了下袁故的肩,“要开始了。话说回来,我说你规则还记得清楚吗?”他不怎么地确定地看了眼袁故。
袁故抬手挑开陆参搭在他肩上的手,“记得,既然打不死,就往死里打。”袁故把那哨子往脖子里一套,说得异常流氓。是啊,他们那时代的,玩篮球的不是为了耍帅,也不是为了让小女生尖叫,就是为了一个字,爽。
磕磕碰碰是必然的,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磕着碰着就动了手,动着动着就变群架了。
裁判是什么?干什么的?
没听说过。
陆参看着袁故那副漫不经心还莫名淡定的模样,一瞬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得,老流氓和小流氓撞上了,既然这样他就不提醒袁故现在的小年轻也是群有手段的小年轻了。
就在人潮最喧哗的时候,比赛终于拉开了序幕。袁故松了松手上关节,慢悠悠看了眼一旁的陆参。“走吧。”
与此同时,没有人注目的场外主席台上,穿着整齐西装的校领导中央站了个男人,长身玉立,眸如点漆。
谭东锦的视线落在绿色篮球场上白衣长裤的青年身上,不知不觉竟是注视了许久。旁边的领导还在热情地絮叨着,谭东锦却忽然侧身走下了主席台,留下的一群人先是没反应过来,正想跟上去却听见谭东锦冷淡的声音,“不用跟着我,其他的事谭氏财务部会和你们联系。”
谭东锦说完这句话朝着球场就走了过去。他在人墙背后的角落里站定,逆着光,他脸上是淡淡的阴影。场中的青年恰好此时回身撩了把刘海,露出一双清亮的眼。谭东锦身体微微一震,那一瞬间他竟是有些恍惚。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等到中场休息的时候,青年终于微微喘着气在球场边阴影处席地而坐,他微微勾了下头发,似乎拿下了什么东西,接着他随意地伸手从旁边的一箱子水中够到一瓶,拧开就仰头喝了一口。
自在随意,就是最普普通通的人,最普普通通的动作,可谭东锦却觉得视线像是被钉住了一样一寸都挪动不了。
吸引谭东锦的,不是脸,而是青年细微的小动作。无论是抬手还是皱眉的瞬间,都和一个人极为神似,简直……一模一样。谭东锦站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眸光微凝。这三年来,他见过许多和许成长得相似或者一举一动相似的男生,大部分是谭家人的手笔,可谭东锦却从没觉得他们和许成哪里像了。
哪里都不像,画人难画骨,谭东锦第一次有些近乎强迫症的清醒。
他也直到那时才知道,喜欢一个人原来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全世界就那么一个他,所以称为唯一。换成其他人,就是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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