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莫说苏玉竹碎了个杯子,就算一把火把这个侯府烧了,都只算她糟蹋自家东西而已。
所以翠柳这么做事,就连乔氏,都觉得是有一巴掌抽在了自己的脸上。
苏玉桐听见姐姐的话,也气笑了,咬牙道:“果然是刁奴欺主!你自己毛手毛脚,竟然还能埋怨姐姐?”
翠柳双目直,不能言语。
苏玉竹站在椅子前,垂着头,看起来比瘫倒在地的翠柳还要可怜。
乔氏气得捧着心口,却还是得细声轻语地安慰在那儿瑟瑟抖的苏玉竹:“竹娘莫听这杀才的话,有了这样的事情,怎么能不回来给婶娘说呢?又何必一个人偷跑出去?”
苏玉竹低声道:“翠柳说得那般吓人,她又是……”她说着,看了一眼乔氏。
欲言又止、写在了表情中的话,是那句“二婶娘送来的人”。
表情更是泫然欲泣。
乔氏觉得心疼得更厉害了。
也是,翠柳这番作为,任谁看,都是自己的指使。
不过还没等乔氏想出要如何找回面子来,苏玉竹却话语一转,又道:“不过我不是偷跑出来的,只是翠柳回屋睡觉,让我不要叫她。三个绿丫头也一贯不爱往我身边凑……不过我在庄口看见了蒲娘,还让她去和谭嫂子说,给我准备素菜包子呢。”说着,她回过头,纯真地看了谭嫂一眼,一笑,又低下头了。
谭嫂本来还在瑟瑟抖,听见苏玉竹突然说到自己,忙道:“是,是,大小姐要的素菜包子,已经做好了。”
乔氏看了谭嫂一眼。
不似说谎的样子。
坐在乔氏身旁的苏玉桐,忍不住再次开口,小声嘟囔着:“倒不知道谁才是小姐了,就算大姐姐守孝,一切要从简,也没有吃个东西都找不见丫头,还自己去厨下要的道理。”
乔氏的眉头突突地跳着。
苏玉桐这话说得一点不错。苏玉竹这么说,这翠柳欺主?合着连翠柳并三个绿,都在欺负苏玉竹嘛。
乔氏正还要作,突然就听外面有人传:“夫人,武安侯家来人了!”
乔氏刚要出来的火,硬生生又憋了回去,心底也有了疑惑。
苏衷和乔氏向来和武安侯只是官面上的交情,但苏恕和武安侯熟得很。
难不成,这是为了苏玉竹打抱不平来了?气不顺的乔氏如此想,也是冷哼了一声,听了点儿事就呼哧啦跑过来,这是给苏玉竹不平?还是拍当今圣上的马屁?
不过乔氏不会将这样的情绪露在脸上,只是对身旁的婆子们道:“把这几个东西带到里屋去,等下再审。”
等翠柳等人被押到隔间后,武安侯家的两个婆子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双双给乔氏、苏玉竹、苏玉桐见礼。
乔氏认得,这两个婆子是当今武安侯郑旭的母亲,郑太夫人身边最有脸面的两个人。
她连忙起身回礼,并要人敬茶。
只是那两个婆子纷纷辞了座,又自怀中,将苏玉竹典当的那块玉佩并当票的底单拿了出来,双手递给苏玉竹,笑道:“这是大小姐的东西吧?我们柜上的人眼拙,竟没有认出大小姐来。”
乔氏听见这两个婆子的话,哪儿还会有不明白的?
原来苏玉竹去的那个当铺,竟然是武安侯家的买卖!
是以前同苏恕私交甚笃的武安侯家的买卖!是有战鬼之称,眼睛里从来不揉沙子的武安侯家的买卖!
再看那块玉佩,乔氏又怎么会不知道来历?
难怪武安侯家会派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