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就是那个苏家大小姐?”
招儿不是一个好打听事儿的人。所以丛是行微皱眉头,收回脚步,问道:“是,有人同你打听她了?”
招儿笑道:“回四公子,詹家的三爷来问过,说四公子和苏家大小姐是不是很亲厚,小人推说不知道。”
他确实不清楚苏家大小姐的事情,毕竟丛是行在京中的这段日子,只住在二皇子丛是言的府上。
苏玉竹刚刚救了詹家,詹家就来打听,打探的话还这般暧昧。
就算丛是行一贯脾气不错,也差点儿气得吐出血来。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问。
招儿见丛是行难得皱了眉头,知道是真个生气了,忙道:“就出事的第二天,没问很多,公子也别生气,小的并不敢乱说的。”
丛是行依旧皱着眉头,半晌才道:“知道了,等下你拿五百两银子送过去,告诉他们老实些,少打听事情,还不怕死吗?”
招儿听见自己这个公子如此严厉地说话,说的又是詹家事情,心中知道厉害,连忙道:“是,小的明白。”
丛是行站在大殿之外,用力呼吸了几下,待情绪稍微平复之后,才进了大殿。
等到丛是行拜完了静嫔之后,还是和以前一样,抱着一坛杏林春,带着那两个小厮,大摇大摆地来了。
等到了苏恕夫妻的墓地之前,丛是行打了那两个小厮远远地站着,自己则走到墓碑之前,打开了那坛杏林春,一半倒在了墓碑之上,自己则捧着酒坛,满饮一口。
空气中,满满的都是杏林春的醇香,可是站在一侧的苏玉竹却觉得,这味道比上次多了丝感伤。
丛是行放下酒坛,靠在墓碑上,照例将自己帕子取出来,铺在地上,笑道:“大妹妹过来坐。”
苏玉竹收拾了心情,却没有坐在他的帕子上,而是将他的帕子叠好还给他,再将自己的帕子铺好,坐下,道:“四公子这是又要出门了?”
丛是行抱着酒坛子,下巴支在坛子上看着她,小声道:“你是怎么知道,有人要行刺的?”
“……猜的。”苏玉竹认真地回答,却非实话。
“那你又怎么知道,那些人是北鹘人?”
“他们北鹘的兽骨。”这是实话
“跃马而起,舍身救驾,你不怕吗?”丛是行一双大眼睛闪着光亮,笑问。
“踢他们的时候不怕,后来怕自己落在水里。”苏玉竹也笑了,回答了一句。
丛是行拍着酒坛子,放肆地大笑起来:“你还和小时候一样。”
苏玉竹等到他笑够了,才又问了一次:“四公子这次,是要出门吗?”
丛是行擦了擦闪烁在眼角的眼泪,答非所问道:“谢谢你,救了他们。”
苏玉竹并不答话,也不问话。
这话,她不好接。
“曲思莹在你这儿,是你和她说觉得自己坏了事儿,那刺客会派人来杀你。但是上官为什么那么巧,就在他们家附近出现?思来想去,怕也是你吧?你这里的事情闹大了,那面就没人注意了,也算是悄无声息地解决了一个大患,还保全了我。”
苏玉竹依旧不说话,只是听着丛是行说话。
丛是行自顾自地说完,也没指望苏玉竹会接话,只是又饮了一口酒,笑道:“所以我要谢谢你,要不是你,今次的事情,我怕是真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