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节骨眼上,一旦被人借此说些什么,可就糟糕了。
苏玉竹一笑,小声道:“我也是看了父亲的笔记才知道,陛下前年的时候就想过要永绝北患。所以父亲才寻人绘制了此图,还写了这卷应敌之策,只不过因着东西没有完成,母亲有孕,我们走得匆忙,所以这些东西都留在了据海关上……”
说着,苏玉竹有些感慨地摸着那卷兵书:“也幸亏……是留在据海关,不然就都成了别人的东西了。”
随着北鹘刺客的落网,苏恕可能是被北鹘人劫杀的消息,早就成了大家的猜测。
若随身带着,这些东西就成了北鹘人的东西了。
丛是行听她这么说,心中又是叹惋又是庆幸,这才将东西接了过来,笑道:“我晓得。”他也是在军中待惯的人,自然更明白随机应变的道理。
就如苏玉竹所说,纸上谈兵之事,到了阵前,可参考,却不能尽信。
苏玉竹见他收下了,又笑道:“还有四公子方才所说的将领之事,一来镇边军常年守疆,对于大漠的地形熟悉,定有可用之将,二来我还想给四公子推荐一人,到时候截断粮草商路的事情,可以让那人来。”
丛是行听说,来了兴致:“上呈应敌之法,还要举对敌之将,大妹妹还真成了谋士。是哪个?”
苏玉竹笑道:“我三叔。”
苏玉竹的三叔苏慈,此刻在西疆与北疆临界处的天幕关做守将,丛是行知道苏慈。
那是员猛将,却无帅才。
丛是行沉吟一番:“为什么要是苏三将军?”
苏玉竹笑道:“其一是天幕关就在青州古道西边,近;其二,因为我三叔认路,青州古道到大漠商路,我三叔最知道如何走才能快。”
丛是行听说,顿时明白了。
将领认路,这的确是重要的事情。
苏玉竹笑指丛是行手中的那张图:“这张地图,其实就是我三叔画的,我父亲就曾经说过,三叔虽无帅才,却是良将。他又常年在青州古道一代驻扎,所以一定可用的。”
丛是行这才知道这图的确切来历,认真地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苏玉竹的笑容终于轻松了许多。
她目前所能做的,也仅止于此了。
剩下的,也只能期盼天从人愿了。
昭明九年,九月二日,上以武安侯郑旭为帅,拜柱国将军,统领十六万镇边军与七万边境守军,太子为监军,四公子为副将,中郎将上官子湛为先锋,云骑将军魏子升为中路将军,骁骑将军顾源为左路将军,铁骑营统帅陶谦为右路将军,秘赴北疆御敌。
既然是秘赴北疆,自然就是悄声地走,几人几骑,跟了些护卫随从,看起来像是普通的巡防。
而这些人,自北面的定北门出,正好会经过苏家的祖坟。
苏玉竹、巧儿和曲思莹也到了庄头靠近官道的地方,远远地看着。
只能见马蹄飞扬,尘土纷乱,一行人向着北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