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眯眯地瞄了一眼梅哥,吞了吞口水说:“小妹子住啊,靠谱!便宜得不得了,有两百、四百、六百的,你们随便挑。”
我们一看价格合适,便跟着他走。
走了两三个街区,七拐八拐,不知道拐到哪个旮旯,一个被灰色低矮的平房包围的地方,路上污水横流,垃圾遍地,苍蝇乱飞。时不时走过一两个农民工朋友,死死地盯着梅哥看,恨不得把眼珠子抠出来扔她身上。
等我们拐得差不多头晕掉时,这哥们儿终于说:“到了。”
一间矮矮的石灰色平房,一进门里面黑黝黝的,分成了两间。他说:“一间住男的,一间住女的。厕所在外面,一个床位一个月两百块,卫生费、水费、电费另算,还有……”
他还没说完,突然从里屋跳出一半裸杀马特,头鲜红色,叼着根香烟,肚子上左青龙右白虎上朱雀下玄武。
若这神兽君表面积够宽,我估计十八罗汉、西方三圣、四大天王、七大姑八大姨都会被他纹在身体上保驾护航。那架势基本属于早期港片里面随时砍人或者被砍死的货色。
杀马特神兽君伸伸懒腰,大声对房东哥们儿说:“王哥,怎么水还没来?怎么搞的?不是说今天早上来吗,我三天没洗澡了,你闻闻。”
杀马特说着把手伸到那个王哥面前去,漏出一大堆乌黑的腋毛,比亚马逊丛林还茂盛。
王哥不屑地推开杀马特:“去去去,说了今天来水就肯定来,你催我有啥用呢?不住可以滚蛋。”
杀马特骂骂咧咧地很不情愿地进里屋去了,随之传来刺耳的重金属音乐,震得地动山摇。
王哥冲进屋里对杀马特说:“小点声儿,不要影响别人。”
又对里屋的另外一个人说:“吔?豆子,你娃怎么还没搬,再不搬小心我削你啊。”
“王哥,不是我不搬啊,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你让我搬哪去?睡大街啊?”屋里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谁叫你这瘪犊子山炮老偷人家女生的内衣内裤,别人还说你偷看人家洗澡,你装呐,你还是给哥赶快搬,哥这里还要做生意呢。”
“知道了王哥,再给我宽限半年,半年后一定搬。”
“宽限也可以,先预付半年房费。”
“明天准付,王哥,等我那哥们儿从班房出来我就有钱了,他欠了我十二年了。”
“好,我再信你一次,小样儿,再扯淡我可亲子踢你出去。”
王哥走出来,笑容满面地对我和梅哥说:“二位进去看看吧。”
梅哥早已满脸黑线,连忙婉拒:“不用了,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我拉着梅哥往外走,真怕这叫王哥的拿出两把西瓜刀,威胁不租他的地儿就卸掉我们一只胳膊半条腿什么的。
听到王哥在后面喊:“别走啊,不满意我带你们去看4oo和6oo的嘛,哎,咋回事儿啊?这都什么人啊都!”
回到学校,松了一口气,犹如深入龙潭虎穴最后保全了性命般。我对梅哥说,庆祝我们没被那东北人削,也庆祝我们第一天来BJ,得吃点好的。
在学校旁边的一个川菜馆吃了顿饭,这家店老板是sc人。听到乡音,顿感情切,梅哥说自己快要流泪了。
店老板是一个热情的中年妇女,sc自贡人,她说:“你们两个小娃儿,一看就是新生吧,有没有交朋友啊?”
梅哥说:“你就是我们的朋友啊。”
“小幺妹儿真会说话,这顿给你们打八折。”
菜上齐后,我对梅哥说:“房子慢慢找,学校宾馆我付了三天房费,明天我们先在网上查查房源,对周围情况有个了解再有的放矢。”
“有的放矢是什么意思?”梅哥疑惑地问。
我说:“‘的’,箭靶子;‘矢’,箭。放箭要对准靶子,就是有针对性地做工作。”
梅哥哦了一声,说:“真的非常谢谢你,我平时性格大大咧咧的,你多包涵。”
“你跟我还客气啥,再说要是没照顾好你,耿浩那厮估计会把我活剐了。”
梅哥哈哈地笑,秒回血。
她是一个简单、善良、单纯、乐观的女孩,她对耿浩的喜欢也如此简单,如同白开水。
她说,只想跟耿浩在一起,即使默默地看着他,哪怕看到的只是他的背影,她就很满足了。
文科大学建立于清朝。
1898年,清政府制定《京城大学堂章程》,规定京城大学堂分普通学与专门学两类,同时设师范斋和编译局等部门。
以后历经“戊戌政变”、义和团运动、八国联军侵占BJ等变故,京城大学堂屡遭摧残,以致停办。
19o1年,清政府重建京城大学堂,先设成科,下分“仕学馆”和“师范馆”。
后来,“仕学馆”开始单独招生。当时列强掀起瓜分中国的狂潮,民族危机日益严重。有识之士痛感时局之危急,急起救亡图存,开办新学培养新式人才,“仕学馆”自然承担了如此重任。
到后来,现代科学与民主理念流入中国,“仕学馆”由一些进步人士授课,其思想跟清廷有冲破,被迫整顿。
清朝灭亡,在“仕学馆”基础上,进步人士重整旗鼓,除旧布新,成立文科学院,主张思想自由、学以致用,成为“五四”策源地之一。
之后几经演变,成为现在的文科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