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一动暗道不好,身份都抬出来了,只怕荣姜今日不肯善了。
荣媛看她真动了怒,便低声劝她:“大姐姐不好这样,好歹嘉表妹是客......”
“你别说话,”荣姜扭头看了她一眼,又给荣婧递个眼色过去,示意她拦住了荣媛。这才再对上冯嘉,“冯嘉,你可知道你伸手所指的是何人?你又可知道,你今日大言不惭的羞辱着的,是何人?”
冯嘉不过是逞口舌之快,无非是嫉妒荣媛依仗出身好,得了太子妃这个名头而已,却并不敢真的去触怒荣姜,于是她就站在那里,一双眼睛红通通的,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时不说话。
荣姜其实很见不得小姑娘这样,她犹记得荣婧四岁时吵着要大白驮,她不肯,荣婧就是这样红着眼睛不说话盯着她看,她立时就心软了,拉了大白供她取乐玩耍。
可如今见冯嘉这样,她却只觉好笑,嘲讽似的:“你这个样子倒真像我欺你,”说着叫添香去拧冷帕子来,“给表姑娘敷一敷眼,人前哭红眼也不怕丢了冯府脸面。”
冯嘉一时噎住,她连哭都是错的了?
“冯嘉,本来媛姐儿说的不错,来者是客,我不该为难你,”荣姜说着这话,却表现的很为难似的,“我便不说你敢拿手指着我说我欺人太甚这件事,只说你敢羞辱陛下钦定的太子妃,那就是犯上不敬。我若是一本折子参到陛下面前,怕连你父亲都要落一个‘教女无方’的名声,没什么好果子吃。”冯嘉脸色愈惨白起来,荣姜却像没看见,“我倒很好奇,究竟是谁教的你这样狂妄。”
“我说的原都是实话!你凭什么参我父亲!”冯嘉哇的一声哭出来,一边哭一边数落荣姜,“你没了兵权就在内宅里耍威风,拿我出气打量我不知道呢?我又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由得你揉搓拿捏,你只管在陛下面前告我啊!别拿着鸡毛当令箭,都被卸了职还这样大的气派,陛下巴不得你送把柄给他,好早日砍了......”她因气得很,便越说越没了分寸,跟着的丫头吓得上前捂住她的嘴,还小声叮嘱快别乱说话。
荣媛心里也是一惊,这样的话......冯嘉是活腻了不成。她赶紧去看荣姜的脸色,果然是她从未见过的难看。
在她的记忆里,荣姜一直对荣家、对家里的弟弟妹妹都是极爱护的。换言之,荣家将来可以烂在里子里,荣姜却绝不会允许外人来指手画脚。
她听见荣姜咬牙切齿地对冯嘉的丫头:“现在才想起来捂着你主子的嘴?太晚了点了,”她一挥手打添香,“快去请两位太太与姨太太来,表姑娘这是魔怔了,在我们姊妹面前这样胡言乱语。”
荣媛赶紧起身往外跨了一步拦住添香,一边规劝着荣姜:“添香去不得。她这一去,嘉表妹就算完了!”
是啊,这样的话传出去,冯嘉还有什么未来可言?况且荣姜一句“魔怔了”,便是要把冯嘉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她母亲来了能说什么?因冯嘉这样放肆,她只能顺着荣姜的话,说冯嘉的确是中了邪魔怔了。可这人中了邪,就染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平定伯府是什么样的人家,难道还会要一个曾经中过邪的姑娘做媳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