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绊子,所以太子纵会有些为难,却绝不至棘手的地步。只是如今英王回京,一旦英王同往,只怕这件差事是不会好办了。”
可是荣姜还没来得及细想,荣敏便拔高了音调,几乎是喊出来的:“曹宾?他那种草包国舅,在江北还有心腹?”说着剑眉也不自觉的往一处拢,“知府位在四品,竟也甘心听他这种人的驱使吗?”
“曹宾所仗,也不过是中宫和太子而已,再有赖着曹家名声,将两个知府收在麾下,根本不是什么难事。”荣姜白了他一眼,似乎对他这样大惊小怪的模样很是不悦。片刻才又对上钱直,“那依祖父的意思,英王此行的确是陛下有意刁难,况且江北势力如此混杂,一旦真的查起官员来,势必会惊动各方势力,轻不得更重不得,实在是个苦差事。”
钱直不置可否,只是“嗯”了一声便沉思起来。荣姜二人见这样便未敢开口打扰他,只在书房之中耐心的等着。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钱直才重开了口:“媛姐儿的本意,大抵是想你去陛下面前请旨,同往江北。毕竟有你同往,军方是一定会支持太子和英王的,程邑便是再不服人,也总要看在你的面子上乖乖配合太子调遣。”
荣姜面皮上泛起一丝红晕,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姿态,钱直看了想调侃她几句,想了想又忍了下去。荣敏却在一旁悄悄的拿手指戳她脊背,她回头看时,分明见他眼底全是戏谑之色,便啐了他一口。
钱直轻咳一声,端的正经,只是微微上扬的唇角泄露了此刻的情绪,像是怕荣姜恼了似的,便开口续上前头的话:“可我今日要告诉你,绝不许到陛下面前去请旨。”
荣姜一怔,大约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原本荣媛的用意她也清楚,才刚听他将江北势力说的那样复杂,本以为会叫她陪着太子一同前往,毕竟一旦军方肯配合,州府之中的文臣们便不敢明着为难他们,可没想到却是叫她绝不许去。
她刚想开口,钱直便拍了拍她的手,叹道:“你在江北经营数年,州府文臣一惧你军功显赫,二畏你出身世家。如果说,陛下是铁了心要为难英王,你一旦站出来请旨同往,就是站在了陛下的对立面,他才拿了你的兵权不盯着你,难道你还要自己送上去吗?”
“可是二妹妹已是太子妃,难道咱们也放任太子不管了吗?”荣敏品过一回钱直的话,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只是想到荣媛的境地,忍不住开口。
钱直摇摇头,语重心长的与他说道:“无论如何,太子都是储君之尊,这一点你要永远记住。”因见荣敏还有不解,便添一句,“差事若办不好,陛下最多斥责太子年少不知事,可英王在云州封地多年,你以为他能善了吗?”
荣敏看看钱直,再看看荣姜,突然便觉得天家无情这四个字再没那么对了。他从小是被家里捧着长大的,兄弟姊妹间也绝没有这样耍心眼的,如今知道天子这样算计自己的叔叔,甚至不惜把亲儿子都赔在里头,心头不禁涌上一股寒意,更不由得后怕起来,若赵珩对荣家始终恨意难消,荣家——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