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尤深见他又服软,胸口虽然堵着一口气,到底脸色好看了些,伸手扶他一把:“你说。【ㄨ】”
“当日贺琪领兵走,荣国公跟荣荣都说过,这场仗贺琪打不下来,”他站起身来平视周尤深,“我料想来日陛下还是会把荣荣派出去,到时候还请老师帮她一把。”见周尤深挑眉看他,他打个笑,“若我在京中,少不得会请旨跟她同往,也能找得出陛下反驳不了的说辞,可我此去怕折返不易。”
周尤深计较过一回,咬牙点了头:“你怕陛下不给她拨人,叫她一个人去替下贺琪,丢给她一副烂摊子?也是,左右曹谦岳不是真的为了篡位,打输了,了不起放他进京城来,到了京城里,他还是一死而已。”说着不由的叹气,“他也是闲散了一辈子,到头为了儿孙,竟这样看不开了。”
“看开?”赵倧讥讽的笑一回,“忠靖王当年退,为的是换来儿孙们的安宁,他怎么可能看得开。”
周尤深嗯了一声,沉默了半晌,才松开应下:“殿下放心去,”又觉得好笑一样,“其实何必特意交代我,朝里还是郑雍在,她怎么可能会吃亏呢。”
赵倧却止不住的摇头:“她啊——玲珑心思,可无奈是个阎王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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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倧离开京城的第三日,贺琪求援的折子终于送回了京来。
然而没等到荣姜请旨出征,赵倧就已做了权衡,传她上了朝,着吏部拟旨,委任荣姜为定南大将军,又抽调三万禁军,让她即日启程赶赴广宁府。
于是郑雍就趁势往殿中一站,手中的笏板抬了抬,老着一把嗓子请旨道:“臣请旨着程邑为江北都指挥使,放他回江北军中,以防西戎犯境。”
殿中众人便皆敛声屏气,一个个恭肃严整不敢附和。
这当口提起程邑来,陛下难免想起慎王,再就会想到文惠皇后。何苦来呢?好容易这几日因靖云两州举兵的事,上朝时虽然陛下神色凝重,但终不似文惠皇后刚走那几天,那叫一个压抑,谁都不敢多嘴,生怕说错了一个字,就被拉下去砍了。
可赵珩却没生气,甚至连情绪波动都不曾见,他只是抬手指了指荣姜,开口问她:“程邑的手——还能回军中吗?”
荣姜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了,她只道赵珩实在太可恶,可又因事关要紧,加上赵倧临走前嘱咐她要万事三思,她也只是把恨意咽进心里,低着头站出列:“他手伤虽然要紧,但是只坐镇军中指挥三军,还是不妨事的。”
赵珩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好一会儿后才开金口,叫吏部再拟一道旨意,着程邑为江北都指挥使,任江北提督,提调江北军务,另加封上骑都尉,旨到动身不得迁延,不必再入宫谢恩。
荣姜心里啐了一口,心说还谢恩?真是不要脸。
散了朝后荣姜离宫就要去找程邑,却被郑雍一把抓住:“你忘了陛下给你的旨意,是即刻动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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