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我知道你跟英王说的是气话,也知道你不会白白折损自己,顺带着还要连累他。所以别这样孩子气,忍一时,争一世。你的仇终究会可报,你的气也早晚可以撒,但不是今天。”他咬重了音,“荣姜今日入宫只为报丧,再辞朝政,却耶律明澜求娶之请。她不知荣臻因何死,不知荣榆为何殁,做得到吗?”
&nb荣姜还有话,声音却消失在钱直极具压迫感的目光里,她终究点了头:“我记下了,绝不会露出马脚。”
&nb“去吧,赶在正午前回来,送你外祖父入棺。”钱直一拍她,目送她上马离开。
&nb入宫时,尚未至早朝,以往赵珩习惯了先去坤宁殿,陪皇后进膳后直接上朝去,可从曹皇后死后,他命人封了坤宁殿,再不踏足半步,每日上朝前就在清风殿略进一些,再临几个字,守着时辰上朝去。
&nb所以荣姜来时,卫津直接把她引去了清风殿。
&nb赵珩叫她来,隔了手中狼毫,虚指了位:“想通了?”
&nb荣姜却不坐,径直跪在殿中,三叩首后又起身作揖,做完了又跪下去三叩首,伏在地上不起身。
&nb赵珩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报丧的礼。
&nb朝中官员若逢丧,多是报给吏部,再由吏部呈报给皇帝,皇帝也不过象征性的说句知道了,就还是交给吏部处理。
&nb但像荣家这样的人家却不同,他们荣世家勋贵,若有丧变,需得长房在朝着亲自回皇帝知晓,而为了不冲撞天子,就有了这个丧礼——三叩作揖复三叩,就是告诉你,家里死了人,臣有孝在身,要辞朝去了。
&nb眼下赵珩捏着桌边,稳定心神问道:“是谁。”
&nb“臣的外祖父,,太保肃国公。”荣姜还是没起身,翁声回话,“昨夜外祖父坠马,叫那畜牲当胸踏了一脚,子初刻就去了。府中现已往各处报丧,臣特入宫报陛下。”
&nb“你先起身,”赵珩满腔算计落空,眼神阴鸷,眸中分明闪过不悦和肃杀之气,“肃国公是武将,怎么会坠马?”
&nb这话就是不信了,荣姜因惦记钱直的话,强压着怒火,站起身来,也不看赵珩只管回话:“听说了耶律大皇子所请之事后勃然大怒,策马出城,是叫怒气冲了头,才致坠马。”
&nb赵珩冷哼一声,却没什么好反驳的,荣姜这样直言,反倒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nb荣姜看他不说话,就又做了个礼:“荣家有祖训,臣今日要奏禀陛下,去朝三年。”
&nb“耶律明澜所请,你也一并推了?”赵珩眼睛稍眯,声冷透了。
&nb荣姜却不惧,也不迟疑,一点头开口道:“孝期停宴乐,不婚嫁,臣的确是要一并推了。”她抬头去看赵珩,复又赶着添话,“西戎亦重礼,大皇子绝不会以此强逼,事发突然谁也不能预料,他既是诚心为议和而来,总有别的提议。”
&nb“可他若只有这一个要求,你又怎么说?”赵珩追问上去,虽心知已无力回天,此一计随着荣榆的死全被打乱,却不死心。
&nb荣姜暗啧了一回:“西戎若要战,为保家卫国,臣自告罪于列祖列宗牌位前,披甲上阵!可要臣孝期出嫁,臣死难从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