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指头在桌案上点了点,“出了年给赵珩发丧,他们还能逼着我这当口纳妃?我是长辈,诚然不必守什么丧仪,可好歹赵珩是他们旧主,人死了,他们一扭脸大张旗鼓给我选妃?”
荣敏叫他堵的也没什么好说的,心说你是皇帝你说了算呗,只是心里隐有不安,这几天他每每思量荣姜的那些话,就觉得很不妥。
今日赵倧出宫,按他的意思,是睹物思人来的?因为荣姜不在京,他又出不了扶广城,所以到这儿坐坐。
“我劝过陛下很多次,早些放开胸怀的好。”荣敏的声音不大,但是足够赵倧听清楚,“陛下难道觉得,姐姐会凯旋之后,安然的回京来受封做皇后吗?陛下去了那么多封书信,她回过吗?”他说着哂笑了一声,“她是什么样的性子,陛下难道不清楚?”
赵倧也不生气,大约因为荣敏所说都是实话,而他登基后,已经很少有人这样跟他说实话了。
他抬眼觑了荣敏一把:“我跟你说过,三年五年,十年八年,我耗的起。”
“可要是姐姐一辈子也不肯点头呢?”荣敏逼问上去,“陛下又打算如何?干耗着,陛下得不到姐姐,姐姐也绝不能嫁人,将来一干二净的走,正如当初清清白白的来一样?”他稍一顿,与赵倧拱手一礼,“臣说一句大不敬的话,若将来陛下百年,尚有睿王等人扶灵戴孝,举国丧也有天下人戴孝。可是姐姐呢?”
赵倧从没有想过,荣姜或许一辈子也不会点头嫁给他,他总觉得,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算一步,他足够诚心,荣姜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将来总有走到一起的一日。
“荣敏,我跟你姐姐说过,这件事情上,我想肆意些,”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会儿心绪,“如果真有这么一天……”他才说了半句,又猛然收住后面的话,“不会,不会有这样一天,我不会让她无牵无挂的走。”
荣敏呵了一声,盯着赵倧看,微张口,良久问出声道:“陛下恕臣无状,臣想问陛下一句,江山与荣姜,若让陛下选,陛下待如何?”
赵倧眯眼去看他,眉头紧锁:“什么意思?”
其实荣敏也真没想那么多,他之所以这样问,只是替荣姜的以后担忧而已,荣姜要的自由自在赵倧给不了,如果赵倧一心只要她做皇后,说到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又能躲到哪里去?
所以当他得知荣姜死遁的消息时,是又惊又喜的,万万没有想到,今日一言,竟成了事实。
“臣只是一问而已,“荣敏微叹一声,“若真有那么一天,姐姐不肯低头,陛下又肯否舍弃江山随她而去?陛下一直说愿意等,难道就从没想过,随姐姐浪迹天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还是说,在陛下的心里,其实姐姐终究敌不过你的天下呢?”
赵倧身上有了戾气,看的他身后的魏鸣都心惊,心说荣敏真够能挑事儿的,他主子十年不动一次怒的人,叫他几句话挑的这么大的火。
跟着就听赵倧沉了声:“这天下原本不是我的,可你姐姐,却只能是我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