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势却还是维持着不变:“这……江湖中路见不平,嫉恶如仇而又视名如粪土的好汉本就不少,所幸,那小商贩的仇也终是得以报了。”
吴常的话刚一说完,石昊天立刻又道:“像这样的例子我还可以举出很多,你还想不想再听听?”
吴常的头垂得更低:“这个就不用了,在下自是相信阁下所言非虚。”
石昊天轻拍着吴常的肩头,笑着道:“你是个明白人,既是明白人,就不要做糊涂事,你要知道,这世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说完这些话,他抬起脚就往迎宾楼里走去,也不知道他是要进去吃饭,还是去看看陈五的伤。
“吴坛主……”
石昊天的身影刚消失在迎宾楼里,站在吴常身后的一人已按捺不住含怒出声,但只来得及说出三个字,吴常已迅速抬起手竖指成掌,示意那人不要再说下去。
看着迎宾楼的门口的方向,吴常狠狠的咬着牙,眼里阴沉得好像恨不得立刻就冲进去将石昊天撕成粉碎,却终是深深的吸了口气,低沉着声音道:“我们走,回去再说。”
天星帮虽然大,却也并不是将触手伸到了天下的各个角落,至少在枫林镇,就没有天星帮的分舵。
习惯了中原的四季分明,气候怡人,这次被指派到枫林镇这种见鬼的地方来带头执行任务,吴常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帮规如山,虽然他不情愿,也只得领命接下。他带了十二个人出来,对于枫林镇这种偏远小镇,莫说带十二个帮里好手,就算只带六个他都嫌多,但帮规就是帮规,容不得他有半点违抗。
他们的临时联络点就在一条街背后,一个小巷里的一个还算比较宽敞的屋子里,想到这间破屋子居然要那么高的租金,吴常心里就一阵肉疼。那么多银子,就算是在中原最繁华的地方,也最少可以租到比这破屋子大十倍还不止,装潢比这好十倍不止的大院落,而且最少可以租一年,但在这里,他花了那么多银子,却只能租到一个月,那房东还一副你爱租不租,不租拉倒的样子,要是在中原,这种人早被他一脚踢飞了,哪还轮得到这种小角色在自己面前放肆。
吴常的心情很不好,他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八个人已经全部回来了,八个人打探出很多有用的消息回来,可是他的心情非但没有好起来,反而更加阴沉得可怕。现在在这间屋里,他就是天星帮最大的头头,只要他不开口,就没人敢说话,屋子里静得仿佛空气都已凝固不动。
石昊天。
想到这个名字,吴常就觉得心里烦闷得不行,却又偏偏不能不想。
石昊天:十八岁,家住枫林镇东边街尾最大的那个院子,父亲石炎,姐姐石彩云,都只是一介普通人,家中有老少家仆十数人;枫林镇最大的浑蛋,最可恶的街头混混,师从何人不详,武功不详,使用武器不详,轻功最少可排进江湖前五;多年来,已知出手共两次,三年前,毒花蜂王峰来到枫林镇,欲强暴一名少女,被闻讯而来的石昊天一拳废去武功,用一把钝刀慢慢的挑断手脚筋,此后毒花蜂王峰不知所踪;两年前,回风落叶剑单明鹤在枫林镇怡红院惹怒了当红头牌艺妓萱萱,此艺妓为石昊天的情人,石昊天找上单明鹤,三招内,单明鹤的宝剑被石昊天两根手指夹断,并断其双手拇指,此生再无法握剑。
吴常忽然觉得有些疲倦,慢慢的闭上眼睛,心中却泛起了惊涛骇浪,别人不知道那两个人,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毒花蜂王峰,江湖高手榜排名三十二,虽然在江湖中的名声太臭,但能够在偌大的江湖中排进第三十二名,他的武功是毋庸置疑的,却被石昊天简简单单的一拳,就废去了武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脚筋被慢慢的割断,却无能为力,那种撕心裂肺的绝望王峰那种人又怎么会受得了?他不杀王峰,当然绝不会是出于不忍心下手,他一定已经看了出来,像王峰那种人,又岂会受不了那种巨大的耻辱,和瞬间从天堂跌落到地狱的落差而自杀?他留着王峰一条命,只是要他在愤怒,不甘,痛苦和绝望中渡过余下的一生罢了。
而那个单明鹤,更是不得了,以一手回风剑法而稳居江湖高手榜二十七名,不知道有多少武林高手为了出名而挑战他,无一不是饮恨收场,数年来,他虽然在榜上排名并未向上走,却也并没有往下跌,足见他的实力之强悍。可就是这样一个剑术非凡的高手,却被一个江湖中名不见经传的十八岁的年青人,三招内就断其宝剑和双手拇指,令其一生无法再用剑。这个石昊天,武功是何其的高,行事作风,又是何其的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