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一声,道:“我能骗过一百个人,却骗不过你。”
萱萱拿起酒杯,满满的倒了一杯酒,送到石昊天的面前,微笑着道:“既然有心事,为什么不喝杯酒?而且这个酒还是你最爱喝的酒。”
石昊天摇了摇头,道:“但我现在却不想喝酒,一滴都不想喝。”
萱萱道:“但是这杯酒,你却非喝不可。”
石昊天道:“哦?”
萱萱道:“因为这杯酒,叫做离别酒。”
石昊天道:“为什么叫做离别酒?”
萱萱道:“因为喝完了这杯酒之后,我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陪着你一起喝酒,所以,这杯酒当然叫做离别酒。”
石昊天的眉头已皱了起来:“你要走?”
萱萱轻轻的摇摇头:“不是我,而是你要走。”
石昊天沉吟着,过了很久,才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走?我岂非连一个走字都没有说?”
萱萱微笑着,道:“你莫忘了,你让整个枫林镇都知道,我是你的女人,既然是你的女人,那你的心思,我多多少少总能猜到一些。”
石昊天沉默着,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了很久,他才伸出手慢慢的端起酒杯,一口就喝了下去,这本是他最爱喝的酒,但此刻喝进嘴里却好像忽然就变得又苦,又涩,仿佛喝进去的不是酒,而是世间最苦的药。
萱萱又给他满上了一杯,她倒得很慢,就好像倒的不是酒,而是她的泪。但她并没有流泪,她微笑着举起杯,轻声道:“劝君再尽一杯酒,西出枫林无故人。”她虽然在笑,但她的笑容看来却比流泪时更令人心碎。
石昊天接过酒杯,却把酒杯放了下去,他没有说话,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自已该说什么,能说什么,他只是张开双臂抱着萱萱,他没有说话,连呼吸都变得更轻,只是他的眼睛里,却充满了深深的叹息。
英雄气短,只是因为儿女情长。
萱萱也紧紧的抱着他,眼里已升腾起一层薄雾,但她却仰着头,用力的睁大着眼睛,咬紧着双唇,她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因为她怕如果眨一下眼睛,有种叫做眼泪的东西就会不听话的从眼里流下来。因为她抱着的是她的男人,她深爱着,也深爱着她的男人。即便分离,她也不要他看到她眼睛里的泪水,要哭,也要等他转身离开之后,再好好的哭,尽情的哭。现在,她只能笑,哪怕心痛,就算痛得要晕过去,她也只能笑。
石昊天轻抚着萱萱的秀发,柔声道:“我知道我瞒不过你,我甚至还没有准备好怎样告诉你。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要走?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来?”
萱萱把他抱得更紧,却没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用力的咬着牙齿,眼里的雾已变得更浓。
石昊天轻道:“我有一万个理由可以留下来不走,但只为了一个理由,我却非走不可。我不知道会走多久,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我也多想带着你一起走,但我要走的那条路却充满了未知,但未知就意味着更多的艰难和危险,甚至连我自已也不知道,前方等待着我的是什么,我把你当做我的女人,以前是,以后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所以,我不能,也没有理由让你和我一起去面对那未知的危险。”他把萱萱抱得更紧,就好像是要把萱萱融进到自已的身体里:“我离开以后,不要想我,一定要,忘了我。”他说得很慢,很用力,因为他每说一个字,心里就好像有一把刀在割,虽不致命,却痛不欲生。
萱萱轻道:“你会忘掉我吗?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还是多久?”她说得很轻,但声音却已在颤抖。
“一辈子。”石昊天紧紧的抱着萱萱:“让我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忘掉你,好不好。”
萱萱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无声的流出了脸颊:“好,那我也答应你,我会忘了你,你走以后,我一定不会再想你,不会再念你,一天忘不了,就十天,十天忘不了,就一年,一年忘不了,就一辈子,若是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就留到下辈子,好不好?”
“不好,那样很苦,也很累。”石昊天痛苦的摇摇头,这个傻女人啊,你把我爱到了骨子里,可是,我却拿什么还给你?我连自己以后将要面对的是多么强大的敌人都不知道,此次一别,或许就已是永诀,人生有七苦,最苦是相思,我若是永远也回不来,我又怎舍得让你为我思念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