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舒慌忙阻止:“你去坐着吧,我自己捡就好!”
穆风早捡了几张在手,视线无意中掠过手中纸张,突然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
云舒偷眼一瞧,那一张写的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穆风如同发现了藏宝图,抓紧翻看着,见下一张是“岩岩若孤松之独立,朗朗如日月之入怀。”还有“肃肃如松下风,轩轩如朝霞举,濯濯如春月柳。”
大势已去,云舒不再试图消灭证据,颓然坐回椅子上,只当自己是一块石头。
穆风终于看完,嘴角虽含笑,神情却莫测:“原来云舒是有了意中人!不知是何方俊彦,我认识吗?”
云舒捂着脸,声音从指缝传出:“你向来行事稳妥、言语有礼,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行事稳妥、言语有礼的佳公子一脸无辜:“我才问了一句,你就嫌我话多?难不成是有了意中人,就嫌弃我了?”
云舒听他说得可怜,抬头欲分辩,却看见他双目灼灼,似笑非笑。云舒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觉得委屈如潮水般一波波涌上来。那些无法言说的深情,那些如影随形的思念,他不知道,自己也永远都不会说给他听。可是自己珍重收藏的感情,在他看来是件好笑的事情吗?
穆风察言观色,见云舒变了脸色,连忙设法转圜:“云舒,我开玩笑的,你别把我的话当真。”
果然如此,云舒涩然一笑:“玩笑?”
长袖善舞的穆风没想过自己也说错话,他思索了一下,随即郑重地注视着云舒的眼睛:“云舒,我没有拿你的感情开玩笑的意思,我只是有些嫉妒。”
云舒讶然看着他,想看出他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穆风神情坦率:“人说‘白发如新,倾盖如故。’此言不虚。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好像认识你似的。同窗一年,你我已是莫逆之交。如今你有了意中人,朋友在你心中的位置自然要靠后了。我心里有些不舍,才会言语失度,你不要在意。”
原来是这样的嫉妒,云舒心底一点微弱的希冀也熄灭了,她低声回道:“不是你言语失度,是我,心情不太好。”
素来从容不迫的穆风,此时竟有些犹豫:“你的心意,他知道吗,他对你如何?”没等云舒开口,又紧接着解释:“我不是想窥探你的心意。我只是不想让你为情自苦,想知道这段感情能不能让你快乐。”
这样发问,怎好不答。单纯的云舒完全没意识到,即使穆风言辞恳切,也依然是在套她的话,她老老实实地回答:“他不知道。他对我跟对所有人一样。”
没有碰钉子!穆风不动声色地鼓动她:“你怎么知道他对你跟对所有人一样?或许他对你很特别,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云舒看着他,摇了摇头:“不可能的。”
穆风凝视着云舒,捕捉着她脸上细微的表情:“他能令你钟情,必有过人之处。但无论他是怎样的男子,你都不该对自己没信心。在我看来,能得你垂青,是他的幸运,是旁人求不来的福气!”
云舒看着“不明真相”的穆风,无奈道:“谢谢你如此高看我。但大家都觉得,能令你动心的女子,才是真的幸运。”
穆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是吗,你这么认为?可是这份幸运,至今无人领取啊。要不你帮我想想办法,找人把它领了吧。免得有价无市,让我空担个名头。”
云舒瞠目结舌地看着穆风,觉得他今日言行大异往日,不会是个假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