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着承受伤害更加多一分,老父亲总不免这么担忧。
“可我想知道。”他有些腆着脸下问的意味,低声下气,“没有要窥探隐私的意思,就是担心你。”
“如果有必要,我会告诉你的。”张逸茹没法体谅爸爸的用心,斩钉截铁地说,也留了一点口子,“反正不是坏事。”
张伟想得到,如果自己以断绝接下来的零花钱相威胁,张逸茹还是会编瞎话骗自己,这个年纪的孩子,总以为自己的计谋可以得逞,没脑子想以后。
他心情特别复杂地想了一路,约莫还有十来分钟到学校,“茹茹,我尊重你的隐私,你也照顾我的感受,行吗?”
“没法照顾。”张逸茹生硬地给怼回来。
“哈哈,”张伟自嘲地开解,不屈不挠地说下去,“你说不是坏事的啊,在我定义里,这几件事属于坏事,我不问你究竟做什么,但你要跟我确保,你要钱不是为了这几样。”
张逸茹不说话,张伟从后视镜看得见她在听,表情愤怒而稚拙。
“第一,吸毒。”张伟慢慢地说,一边注意开车,一边注意张逸茹的神色,是满不在乎的神情,看来不是。
“第二,堕胎。”张伟接着说,脸发烧,他第一回在女儿面前说这个词。
“你说什么啊!”张逸茹满脸嫌弃又恼怒,看来也不是。
“第三,赌博。”张伟放下大部分心来,甚至他根本没想到第三,临时拉来凑个数。
“不是,不是,都不是,你放心了吧?”张逸茹怼总起来答。
“行,放心了。”老父亲欣慰地答。
车到学校门口,下起了毛毛雨,到处都泪光闪烁似的,张逸茹抓起背包说一声我走了就要下车,张伟喂了一声,意思还有话要说。
“干嘛?不早说!”张逸茹不耐烦地抱怨。
“茹茹,接下来几天,也许会发生些什么,是不好的事,我希望你知道……”张伟踌躇地说,这话他酝酿了一天,始终和想说的有偏差,不知什么妨碍了他,心存侥幸还是别的什么,怎么组织语言也不对路,但不能不说,打个预防针,免得张逸茹对自己失望太过。
“不用,”张逸茹带着厌恶的语气打断他,沉默一下,连珠炮地接着说下去,“你们不论发生什么事都和我无关,别拿我做挡箭牌,追求你们自己想要的生活去吧,别以为我会在意,不就是离婚吗,别假惺惺地说是为了我而不离,现在又为了什么非离不可,没一个省事儿的,自己给自己加戏,两个戏精!”
张伟错愕地看着女儿咬牙切齿的表情,她在青春叛逆期,这个态度不奇怪,但总觉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剧情一下子跳到了后面。
先前他精心准备的措辞——“如果你看见我出现在一个视频里,像个小丑似的,别为我感觉难堪,我是做错事,错就是错了,自己承担相应的后果,不关你的事,别为我难过,别放在心上,别为这个沮丧。”
张逸茹的表达,差不多是驴头对马嘴地回答,她不会放在心上,不论那是什么;这堵住了他的嘴,没法开口说了。
也好吧,殊途同归,张伟怅然地想,点点头,挥手让张逸茹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