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按门铃。
按没两次,门打开,一个女子在门内,正是陈慧琴,看见门外站着的张伟,啊的一声惊呼,慌忙关上门,啪的一声。
张伟站在门口两步以外,手背着,一点儿也没想趁机门开时上前抵住门,那是宵小的作为,君子不屑。
他站在那儿,等了一会儿,门又半打开,陈慧琴满脸怒容,手放在门后。
“那天你追踪我还不够,还找到这里来,是怕不关进去,日子过得太潇洒了吗?”她大声说。
“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张伟心平气和地问。
“谈什么,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快走啊,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到,再把你抓住,你就是累犯了!”陈慧琴色厉内荏地大声说。
“我本来想,如果仅仅是庄静找你做情感障碍方面咨询的话,你不会认识我,但很显然你认识我,我是来和你聊聊这个的。”
张伟继续沉稳地说,相信陈慧琴并没报警,她不过是吓唬人的。
“我没认识你,我根本就不认识你!”陈慧琴楞了一下,立马斩钉截铁地说。
张伟稍微有些挫折,也许是自己感觉错了呢,那天陈慧清不是认出了自己,而可能就是被自己莽撞的拍照行为所吓唬住了,转身就走,连同刚刚这次关门也如是,又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呢?
自己这么直接上门硬刚,很难说是明智之举,前一次和这次都一样;更加重要的是,自己不是孙悟空么,懂得无穷变化,要是直接变成庄静的模样,取证套话什么的,强似这样低声下气地恳求。
明华还没教自己变化之术,此刻想也来不及,张伟脑子里飞转,觉得自己又挫一阵。
“庄静不知道你是个骗子,但我知道。所有转账都有记录,你猜,我肯不肯和你和解?”他大着胆子猜。
“你放屁!”陈慧琴脸色大变,想要关门,又还想要说清楚,“我是做感情咨询的,有专业证照,收的每一分钱都清清楚楚,合理合法,你要告,就去告好了。”
“我没有要告,我只是想和你谈谈,想了解一下,庄静究竟是什么问题?”
张伟低声下气地说,有问题解决就是了,谁是完美的人呢。
“她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你,你才是问题的根源,没用的国蝻,金针菇,怎么会有女人看得上你,怎么那天没在楼顶上摔死你!摔死你就世界和平,庄静的问题,不用吃药也就解决了!”
陈慧琴激动得有些歇斯底里起来,脸上充满愤恨、鄙夷之色。
张伟知道金针菇是什么意思,那是个卑劣的羞辱,但前面两个字是什么没听懂,以及怎么会有女人看得上你,这句既是说庄静,也是说她不知道的栗晓琳,但知道有这回事,包括他丑态可掬地站在大楼外面,摇摇欲坠,那大概全国人民都看见了。
“我警告你,你嘴巴放干净点儿!”他呵斥道,然而下面就不知道接着该说什么了,想到,吃药,吃的什么药?
他本想大家开诚布公地把问题谈一谈,不论是这位陈慧琴骗钱还是骗色,女人骗色的问题不大,把问题说清楚就好了,答应以后不缠着庄静,还庄静和自己安宁的生活,哪怕钱的方面损失一些呢,不论多少,他现在都承受得起,但话说到这里节奏显然不大对了。
“你再不走,警察就来了,那天警察同志的警号我记下了,他会去调查,你是累犯,会被抓起来,至少拘留24小时!”陈慧琴大声宣告。
张伟觉得,没准她说的是真的,在刚刚关上门的一会儿,她真的报了警,警察正在赶来的路上,自己会被挡住带走,again。这是可能的。
现在离开,当然有点儿丢人,但比起指控二次骚扰一个女士要经受的,又轻得多。作为一个成年人,对这个应该有起码的认识。
他犹豫了一下,手中手机扬了扬给陈慧琴看,“我这儿有你的资料,警察来了我就给他看,请他安排我们俩坐下来,好好地谈谈,我相信他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铐起来,就单凭你一张嘴说,我还真不信!”
陈慧琴脸色又一变,“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要是觉得有问题,可以请庄静自己来和我谈,你在一旁听。”
这也是一条路子,问题好像可以解决,张伟心一宽,立即又想到,不,这不对,庄静不是说有了抑郁症,一定发生了什么,不肯对自己说,怎么能把她推到前面来对质,这样的对质会有结果吗?
在心底里他有一种越来越清晰的认识,妻子和陈慧琴不是一路人,庄静或许糊涂或许软弱,但本质上是个好人,这位陈慧琴却是个坏人,不掺杂一丝杂质。
这是个游戏,该是坏人和坏人之间进行,不把好人拖进来。
“不了,我会自己解决。”张伟正色地说,抬手同陈慧琴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