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吧。”
看着沈念丞仍是一幅散漫冷性的样子,阮凝缓缓开口:“我认真地想了很久,我觉得我们……”
可惜后头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沈念丞的来电铃声给打断。
在沈念丞从桌上拿起手机前,阮凝看到了来电显示上的备注,是温宁。
“我先接个电话。”他丝毫不在乎阮凝要说什么事,拿着手机欲起身。
“你可以等我把我说完吗?”阮凝觉得身上倏地传来一丝寒意,连带着话音都有些颤抖。
可沈念丞闻之不理,径自离席接通电话。
阮凝愣怔片刻,温宁的事情究竟有多重要,让他片刻时间都不能耽误?
即使已经做好了离婚的打算,可是沈念丞对待她的态度还是让她觉得心寒。
接完电话后,沈念丞没有再落座,而是拿起衣服往外走,说道:“我有事要忙,先出去一趟。”
“沈念丞,”阮凝双眼红润,冷静地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一遍,“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沈念丞敛容,口吻倨傲且冷漠,好像还染了些恹色:“事情很急吗?如果不急,可以自己决定。”
阮凝周身一僵,只有纤长的睫毛在轻颤。
“如果我说我决定要和你离婚呢?”她悬在身侧的手因为激动而攥紧,此刻骨节泛着冷白。
“什么?”男人拔高话音的同时陡然压下眉头,面色稍显凝重。
“我说,我要和你离婚。”
她终于还是以最平淡的口吻说出了这句话。
沈念丞缄默片刻,随后冷沉道:“这件事情我们以后再谈。”
说完,再也没回头。
沈念丞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阮凝站在原地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未动。
空调里传来温度明明刚刚好,可她却被冷得瑟瑟发抖,犹如一只困兽。
喜欢他是一瞬间的事情,爱他又花了她最珍贵的七年,以至于要离开的时候心中仍旧阵痛不已,可他心头到尾对她所有的付出都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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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阮凝将桌上未动的饭菜都倒进了垃圾桶里。
连同她对沈念丞残存的最后一丝眷恋。
做完这一切后,她又回房间收拾行李,她的东西虽然不多,但是一个晚上肯定搬不完,只能剩下一些改天再搬走。
夏栀开车来接她时,一场阵雨忽而又至。
雷声隐于车窗外,雨点“啪嗒啪嗒”落下来,在透明车窗上缓缓滑落,夜景因水汽而氤氲得模糊又旖旎。
阮凝蜷在车位里,双眼涣散,整个人犹如被抽走了灵魂那样,空洞麻木。
这样的状态一直保持到刘慧云给她打来电话之前。
“凝凝,”陶雪梅拨通电话后先是温柔地唤了声她的名字,过了会儿才说,“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这声是阿廷说的,阮凝听出来了。
“谢谢妈,谢谢阿廷。”阮凝极力克制着委屈的音线,忍了许久眼泪刹那间簌簌地往下落,冰凉的脸上徒添温热感。
“凝凝,我织了幅十字绣寄到你那儿去了,虽然上不了台面但也是妈的一点小心意。”
“妈,”阮凝吸吸鼻子,“你别说这种话,我明天就找师傅把它裱起来。”
“感冒啦?江城最近多雨,你照顾好自己身体啊。”
“嗯……”阮凝哽咽又强装平静,“会的。”
“姐,你有空常回家看看,妈很想你……我也是。”
“嗯。”听到阿廷说这句话的时候,阮凝已经哑声哭得快要透不过气。
她也是被妈妈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的,也是被弟弟随时牵挂着的,又干嘛要将自己的真心送出去任人糟践呢?
她不想在生日这天让妈妈担心她,快速地挂断了电话后,放声哭了一通。
夏栀从后视镜看见阮凝蜷缩成一团,肩膀因为抽泣不时耸动的这幕,瞬间心疼不已。
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车载音乐的音量调大,让阮凝痛快地哭一场。
因为她知道这种时候,旁人说再多都没用,有些情绪只能阮凝一个人消解。
而且以阮凝的性格,只要捱过这场阵痛,一定比谁都通透。
……
阮凝没有想过,自己25岁这年的生日会过得如此狼狈。
终于苦累的时候,手机屏幕再度亮起。
沈念丞:不要拿离婚的事情开玩笑。
她强忍着眼中的干涩,一字一字编辑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良久后,那边什么也没回复。
阮凝眼眶干涩,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又回复一条:是我的生日。
可惜你根本没放在心上。
沈念丞:对不起。
阮凝:我能跟你要一个生日礼物吗?
那边很快回复:当然。
阮凝:离婚吧。
她没有开玩笑,也没有闹脾气,这就是她今年最想要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