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插曲结束后,阮凝没有多想,她只希望沈念丞快点从自己的回忆和生活中退场。
周末很快结束,阮凝周一早上回公司上班的时候,发觉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只要她路过就会有人侧目,每个人的眼光都有些意味不明。
但她没往心上放,只是一如既往的埋头工作。
到了午休时间,她才从工作台上直起身来伸个懒腰,从抽屉里拿了包袋装咖啡往茶水间走。
她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有人在里头议论八卦。
“原来项目设计组刚招进来的阮凝就是和沈念丞结婚的那个阮凝啊?”
“你这话只说对一半,”搭腔那人紧跟着解释,“他们离了。”
“对对对。”
“不是,你们吃瓜吃明白了吗?我咋没看懂呢,到底是温宁回来破坏人婚姻,还是阮凝之前和沈念丞结婚就是挖的墙角啊?”
“谁知道啊,不然你去问阮凝?”
“去你的。”被揶揄的人嗔怒。
“总而言之,沈念丞就是不爱她呗,否则怎么温宁一回国就跟她办离婚了?”
“是哦,”那人叹了口气后又说,“阮凝也太可怜了,我要像她那样经历这些事情,我起码得颓废好久,没想到她那么镇定,今早来上班的时候,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诶。”
“那肯定啊,没有这种心理素质,谁能给人当一年多有名无分的老婆啊。”
“bailey你说话也太损了吧……”
谈论八卦的人听到上面的那句话都难免替阮凝心酸,何况在门口听了全程的阮凝本人呢?
她原以为网上那些言论只要自己不去看就不会伤到自己,可事实证明,流言蜚语最会钻空子。
剩下的那些话阮凝不想再听,左不过是披着同情的皮踩踏她的尊严。
阮凝转身逃开时,没注意到后头有人,猝不及防地撞上一堵人墙,抬头时才发现自己撞到的人是黎琛。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里面的内容,羞恼和慌乱的交互作用下,只能草草说句对不起又匆忙离开。
里头的人听见了外面的动静,于是噤了声。
阮凝走后,黎琛微微侧头,等她走远才进入茶水间。
里面的人一看是黎琛,霎时松了口气,开始和他攀谈。
黎琛一边冲泡咖啡,一边应付,嘴上敷衍,脸色也不大好看。
临走时,黎琛抬眸瞥了一眼妆容最夸张的那人,笑问:“bailey姐,咱们所里是不是项目方案组的工作量最小啊?“
“怎么突然问这个?”bailey不明白黎琛作为实习建筑师为什么会问方案组的事情,但也认真回答,“不过跟你们建筑工程师比起来,确实不算忙。”
“哦~”黎琛浅浅一笑,酒窝的印记随之加深,而后悠悠说了句,“怪不得。”
那人眉头稍压,仍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接着,黎琛走到茶水间门口,敛起声线将话说明白:“那么闲得慌。”
那人这下才明白黎琛的弦外之音,脸登时就绿了。
可惜她本来就有错在先,只能将不快咽下去。
……
在茶水间听到那些话后,阮凝回到工位前也是如坐针毡,干脆来到天台吹吹风。
从公司的天台往下看,能把半个江城尽收眼底,楼下的枫树已经被秋天染得橙黄,风一刮,柏油地上卷起一层纷飞的落叶。
阮凝打开手机,一个浮窗跳出来,入目便是有关沈念丞和温宁的八卦,避之不及。
[爆!沈念丞婚姻破裂,疑似与温宁旧情复燃……]
阮凝心烦意乱地要去点叉,可却不下心点进了页面,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里面的内容——
“知情人透露沈念丞近日陷入离婚风波,而他本人似乎丝毫不受这件事影响,反而迅速投入江城歌剧院的设计,系列举动难道是为了追回女神温宁吗……”
底下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阮凝还没来得及往下翻,手机就被人抽走。
阮凝心下一惊,才发现来的人是黎琛,眼下,他又端了一杯咖啡到她面前,“来找学姐聊聊天。”
说罢,他把已经熄灭的屏幕重新递回阮凝手里。
阮凝接过咖啡,点头道了声谢。
黎琛接着说:“我好像没跟阮凝学姐说过,我其实有个亲哥哥吧?”
阮凝稍加回忆后默默点头。
“我父母都是搞金融的,我哥从小对于数字也比较敏感,中学的时候参加了一个国际数学竞赛,直接拿到了顶流大学的保送机会,我爸妈也一直以我哥为荣,”黎琛说到这里时,话音稍顿,随后扯出一个释怀的笑,“反观我呢,因为爸爸妈妈的希望都寄托到了哥哥身上,所以从小就过得轻松自在,他们知道我喜欢建筑也没拦着,不过,我也几乎没有得到过他们的表扬和青睐。”
阮凝眉头一紧,想安慰他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看出阮凝的为难,黎琛笑道:“这没什么,我之前也觉得很不公平,好像自己从小都活在哥哥的阴影下,但自从我开始学建筑以后,我就发现其实我在这方面还是挺有天赋的吧?和我哥比起来也不赖,只是我们彼此擅长的领域不同而已。”
阮凝看他能想得那么通透,很替他开心。
“所以,”黎琛目光坚定地看向阮凝,声线温柔而有力量,“阮凝学姐也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总有一束光能够把你照亮。”
听到这儿,阮凝居然才明白黎琛的良苦用心。
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孩儿“教育”一通,阮凝又无奈又好笑,不过经黎琛那么一疏通之后,阮凝倒也觉得心情畅快了许多,于是对他报以一个致谢的笑容。
-
nc事务所。
自从那晚在阮凝那儿吃了回闭门羹后,沈念丞继续全身心地投入工作,每天除了睡觉时间,几乎都留在事务所里。
大大小小的会议和琐碎繁杂的合同全都亲自处理。
只有这样,他才能将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从脑子里清理出去,比如——
阮凝这个时候在干嘛?阮凝究竟有没有后悔跟自己离婚?阮凝跟那个毛头小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正心烦意乱的时候,助理叩门提醒:“沈所,温小姐在外面。”
他神色微肃道:“请进。”
“阿丞,我是来跟你说一个好消息的,”温宁接着说,“他已经答应跟我离婚了。”
“嗯。”
温宁早已习惯了沈念丞的冷漠,眼下又从包里掏出一个包装奢侈大气的礼盒,娇声说:“阿丞,这是我特意给你挑的礼物,就当这段时间你帮我的谢礼。”
沈念丞眼睫都没抬,只说了一句:“不必。”
“就是谢礼而已。”温宁坚持道。
而沈念丞仍然没有接受,将拒绝的话又扩充一遍:“举手之劳,不用那么大费周章。”
“阿丞~,”温宁换了一种甜腻的声线开始撒娇,“我上次看你的腕表坏了,特意给你挑了块新的,费了我不少时间呢。”
沈念丞这时才低头去看手上腕表。
是啊,都坏了,他却一直没摘下来。
“你看,这个款式跟你手上的这枚很像的,几乎都看不出来区别的,”温宁说着将自己挑的腕表放到沈念丞手腕上作比对,还欲上手帮沈念丞把坏的腕表摘下来。
沈念丞凛眉,伸手轻拂,不悦道:“收起来,我不需要。”
这声拒绝生硬又坚决,一下把温宁打入冰窖。
“离婚的事情既然已经处理好了,那以后就别随便来公司找我,否则对你或是对我的影响都不好。”
“阿丞……”
温宁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沈念丞已经拎着西装外套离开。
她捏着手里的腕表僵持在原地,整个人在暖气里轻微地发颤。
沈念丞手上那枚坏掉的腕表她之前在阮凝手腕上见过的,是情侣款。
他们现在已经离婚了,沈念丞为什么仍然不肯换掉阮凝的东西?
沈念初不是说了他们之间没有感情的吗?
-
时光倏忽掠过,舆论发酵又冷却,但阮凝全都充耳不闻。
就像黎琛说的那样,她要找到那束打亮自己人生的光,而不是在众说纷纭里继续消磨自己。
这晚,她依旧留下来加班,因为她现在的生活里除了工作也没什么要顾及的。
正要收尾时,贺沉的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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