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机械技术。
两军厮杀同样没有咆哮与呐喊。黑夜里一切都是沉寂的,唯有炮火和手雷闷哑的爆破声。
然而杀机和死意却在黑暗中弥漫,血水在路面上流淌,渗进泥土,融入空气与风里。
这就像是两个搏杀的刺客,彼此都穿着黑色的夜行服蒙着脸。他们手握着匕首,高速移动着身形,出手便是杀招,然而哪怕都已经伤痕累累,兵器之间却没有一次的碰撞。
自古两军交锋,先死斥候。
自律型机械兵器们爬进废墟和残破的大楼。它们同敌军派出的猫又、紫晶狞猫及灰晶影守这些尖兵撞击在一起。双方以爪子和牙齿,以及少量的微型导弹进行搏斗。
失败者的残躯沿着大楼空洞的缺口坠落,又或是悄无声息得成为废墟的一部分。
在进攻发起后的十分钟里,突击集团仅前进了2公里,而充当刀尖的自律型机械兵器营已经伤亡过半。但这并不是设计的问题,它们同时解决了3千的敌军单元,商业街两侧的四十多栋楼房皆被清理干净。
只是韩笑笑明白接下来的路,就只有凭借坦克炮和机炮去开辟了,那即是火力侦察。
一发照明弹在E连的阵地上停住,然后缓缓下落。刺目的白光映亮了整个连队所在的环形阵地。只是此刻,整个阵地上已经没有活着的士兵了,光亮下是一头头厄兽上下起伏的背脊。
照明弹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照明,而是给炮群指示目标。下一秒,数千声呼啸划破夜空。那是火箭弹集群和大口径炮弹撕开空气的啸叫声。
当阵地上最后一道指令被发送,炮火覆盖的指令也被同时下达。
数以千记的火箭弹和炮弹将整座阵地全部覆盖了,爆炸掀起的气浪让泥土和沙石飞上几十米高。三轮饱和式炮击后,工事与战斗痕迹皆被抹去。
蓝垒夏所选歌曲中所说的“山知道我,江河知道我。”并非是戏言,也不是什么比喻。那是切实的生物质与大地山川融合,除了山河本身,其他人也没法记住,因为在那种火力打击下,连金属的士兵铭牌能保留下的概率都很小。
无人侦察机通过数据链传回图像,大地上到处都是弹坑和燃烧的残骸,青色的烟雾如同薄纱笼罩在原阵地上空凝而不散。
然而,这样的情景仅持续了一分钟不到。
位于原E连阵地后方的哨塔上,机枪在嘶吼,机枪手已经顾不上枪管是否会过热,手指将扳机扣死。他早就不在乎机枪会不会报废,他只希望在被杀死前能多干掉几个敌人。
频道里传来他歇斯底里的叫喊:“它们到处都是。”
塔楼上的探照灯灯光所及之处,漫山遍野皆是黄褐色的厄兽。这些并不是充当尖兵的猫又,而是皮糙肉厚的冥噬短面熊和提法。
这就是“虫潮”。这样的形容来源于人类描述热带雨林和沙漠的行军蚁。数量多达千万甚至上亿的蚁群横扫道路前的一切,所过之处皆是白骨,若是跑慢了就算是大象也会被啃成骨架。
前沿阵地上80毫米火箭弹和小型榴弹成片落下,然而收效甚微,仿佛是雨点落进了海涛当中。毕竟阿斯洛林族的生化兵器的皮实程度不是人类躯体可比的。对脆弱人体而言的大杀器,作用在五阶以上灾变体身上,往往连道疤都不会留下。
骷髅爬行者甩动尾巴,在它第三次的抽击下,哨塔轰然倒塌,落下的机枪班组在兽爪下被踩成肉泥。
空中炮弹的锐啸声再度袭来。成片的厄兽纷纷开始刨洞,挖掘猫耳洞避弹。按照体型大小不同,坑宽1-2米,深2-3米,土墙内部刨出个类似猫耳朵的椭圆形,厄兽们就把身子尽可能团进洞里躲避弹片。
挨炸多了,刨洞几乎成了这批灾变体的本能。爪牙并用的情况下,一头厄兽仅需要不到20秒,就可以把自己埋进土里。加上提法的控土异能,构筑掩体的时间还能再缩短一半。不过即便如此,被大口径炮弹直接命中的厄兽也只有化成肉糜的份,而冲击波杀伤范围内的灾变体也都会被震得七孔流血。
只是炮击一停,负责后勤的食腐虫群和血色绒球及血枯藤就会在地面蔓延开来,给尚且比较完整的灾变体尸体供能,使之复活过来。
两军异常惨烈的对攻在一开始就进入到了白热化。从前线传回指挥部的消息,一线团的兵力几乎是在以5分钟一个连的速度在损失着,且短期内并不会有所改变。
蓝垒夏坐进秩序型坦克里,由于白鸟机甲的彻底损坏,这是他在战场上能够寻获到的最有杀伤力的重兵器了。
在战斗开始半小时后,蓝垒夏率领二线的装甲团和一个加强营的步兵支援一线进行了反冲锋。300多辆坦克和装甲车汇集成一道钢铁洪流在扎卡赖亚斯村与汹涌而来的“虫潮”迎面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