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他揉揉她头发,就借了那位不知名歌手的吉他,坐上了放在中间的高脚凳。
单腿曲起,大衣扣子也松了两颗,骨感白皙的长指看似很专业地拨弄了两下吉他弦。
几个音符出来,旁边的电子琴伴奏手很快get到他要唱哪首歌。
江辙侧着脸,黑漆的眼眸稍垂,靠近立着的麦克风开始唱了第一句:“琥珀色黄昏像糖在很美的远方,溺的脸没有化妆我却疯狂爱上。”
是《园游会》。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陈溺这种除了落日飞鸟乐队就不听其他歌的人,却已经把他喜欢的周杰伦全听过好多遍。
“气球在我手上,我牵着你闲逛。有话想对溺讲,溺眼睛却装忙……”
喉咙里轻哼出清越的调,人群圈子不断被扩大。
男生认真唱歌的气质和漫不经心时相比,更多了一份吸引人的特质。霓虹灯在他发梢和清秀挺直的鼻梁上停留,嗓音磁沉。
江辙只唱了十几句就停下,手指骨骼分明,在吉他弦上作最后的伴曲收尾。最后绅士地从凳子上下来,鞠个躬。
陈溺站在原地未动,注视他许久后,在下一秒和他安静地对上了视线。
江辙放在她身上的目光深隽,带着笑意。
有些恍惚迷离的夜色下,他这模样恐怕任谁看了都要称赞一句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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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系全体学生回校那天,安清的市中心下起了雪。
直达车进了校门,雪越下越疾。
陈溺下车时,身上裹了件白色大衣,一看就是年轻男款的。
她和江辙的八卦在回来时就已经传遍了返校的几辆大巴,回来也自然有人朝她多看几眼。
“也没怎么特别啊。”
“长得纯还冷淡,应该也不会撒娇吧,比过往几个普通多了。”
“这都回学校了,江辙连人都不知道在哪呢,看不出有多上心,看他们多久分吧。”
在这种讨论声里,陈溺总是装睡装聋。
说来奇怪,她在中学时代巴不得越低调越好,几乎没被当成这么多人的关注对象过。
但上大学以来,网络的传播面更广了。
不管是好的坏的,她已经被顶在风口浪尖好几回。
从开着空调的车里下来,冷空气顺着风飘进她脖颈里。
陈溺刚吸吸鼻子,迎面而来的是一个熊抱。
路鹿坐在女寝楼下等了有几分钟了,刚又贪玩地捏了捏雪,手都是冰冰凉凉的。
陈溺把她的手塞进自己带着体温的外套口袋,皱着眉:“你怎么出来了?”
路鹿手指戳戳她身上这件衣服,一脸“你说呢”的明示:“回去跟我讲!我要听全过程!”
身后两个室友闻言紧跟其后,一脸兴奋地点点头。
……
晚上睡觉前,陈溺电话响了起来。
11点钟,校园网已经不怎么通畅。陈溺开了流量接通,也懒得跑阳台去吹冷风,索性捂着被子:“喂?”
那边起初有些吵,应该也是在宿舍。
贺以昼他们在看片,女主角叫得声音太难听。难听到江辙直接去了外边,拉上了阳台玻璃门。
从海栗湾回来没买到高铁票,江辙一闻到短长途大巴就反胃。晕了几个小时的车,回来就躺在寝室补觉。
他醒的时候已经天黑了,给陈溺发消息,她回得也慢。
跟嫌打字浪费钱一样,依旧是不冷不淡的几句话。
跟她谈个恋爱,像是在做梦。
这才第二天,江辙仿佛已经体会到了那些女孩跟他在交往后期的感觉,不主动也不拒绝。
他穿了件薄卫衣,倚着墙,仰头看了眼黑漆漆的天:“你在干嘛?”
陈溺闷声:“睡觉啊。”
“睡这么早的?”
陈溺看了眼时间,可能对年轻人来说确实早吧,不过她也没什么打发时间的爱好。
江辙听不见她回话,有些心不在焉地又问:“明天有课吗?”
“一节早八。”
“我给你送早餐。想吃什么?”
“……想喝个汤。”
没来由的,陈溺想起开学时看过他熬汤的一张照片。
对江辙一时兴起的说要送早餐,陈溺其实没抱多大希望。早八点的冬天,一只野猫在外头都能被冻死。
要不是有课,她估计也不会起这么早。
和大部分女生一样,里头穿着睡衣,外面裹个大棉袄就出了门。
还没走出寝室楼下,手机叮咚叮咚的消息响个没完。
JZ:【?】
【上早八的人还起这么晚。】
【您这是打算踩点进门,和教授肩并肩呢?】
“……”
陈溺把静音开了,加快了脚步走到宿舍楼外面。
长椅下,外头清晨雾气冰冷。
江辙站在路边上接受路过人的洗礼,眼皮沉重地耷拉着,看上去还没睡醒似的。
他怀里抱着一份保温食盒,只露出一个盒盖。
陈溺走过去,自发进行“失物招领”。
江辙完全是看鞋认人,这才抬起头盯着她。把食盒递过去,打着哈欠:“早。”
他黑睫上还有潮湿的水雾,伸出手旁若无人地揽着她往教学楼走。
陈溺看了眼手上的食盒,她还记得他那个“瞎弄”的谐音梗,问了句:“这汤不会就是夏浓吧?”
江辙被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被气笑了。
他没说昨晚就因为她一句想喝汤,他大半夜出校门,跑完超市买食材,又回了公寓。
她倒好,磨磨蹭蹭下来,直接给他扣一个“瞎弄”的帽子。
江辙指腹碰了碰她冰凉的脸蛋,而后是有些咬牙切齿地捏着她脸颊上的软肉,困乏地否认道:“不叫夏浓了,叫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