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脸上的慌乱终于有些压不住了,声音不自觉地比方才更大,“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那婆娘不过是受了惊!她以往就有受了惊就晕倒的老毛病,哪里是被下了什么迷药!
我是不懂夫人和这位小娘子,咱们夫妻俩的事情,你们插手个什么劲!”
看到那男人脸上的慌乱,时颜轻呵一声道:“是么?是单纯受惊还是被人下了迷药,找个大夫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刚巧,这附近就有一家医馆呢!
喜儿,听到了?速去请一个大夫过来!”
她方才看到那女子的状态,又听了那女子的话,心里已是有八九成的确定。
只是这个男人显然是个惯犯,一开始就编好了一个听起来天衣无缝的故事迷惑大众,而在场的人,又没有一个脑子清醒的,只会一个劲地跟着他的节奏走。
其实,要破除这个男人的谎言很简单——提出自己的论调跟他对峙,带起自己的节奏,这时候若他心里有鬼,自己就会露出马脚了。
喜儿有些愣愣的,只是反应也算迅速,“是!奴婢现在就去!”
“找什么大夫!我说了我婆娘没事!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事,与你无关!”
那男人见喜儿真的去找大夫了,显然慌了,五官瞬间狰狞起来,再没有了先前那副老实巴交的模样,狠狠一咬牙就要去抓那个黄衣女子。
然而,他的手刚伸了过去,就见谢语盈眼中冷光一闪,猛地擒住那男子的手往前一拉,同时左手屈肘狠狠往他的手腕关节上一压——
“嗷——!”
那男人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时颜小心肝微颤,心里啧啧一声。
就谢语盈那怪力,他的右手只怕是废了。
围观的人见了方才那男子气急败坏的模样,又有什么不清楚的。
想到自己方才竟差点助纣为虐,一个两个都气愤了,见谢语盈直接废了他的胳膊,都大声叫好起来。
好几个妇人都忍不住拿起自己菜篮子里的鸡蛋菜叶往那疼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的男人身上扔——
“啊呸!原来是拐卖良家妇女,还说得自己多凄凉似的,那就愿你的人生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凄凉罢!”
“那算什么凄凉!这些人拐子就该连媳妇都娶不上!
我生平最恨这些人拐子了!当初要不是我发现得及时,我那可怜的丫头只怕、只怕也要被拐了去!”
“这种人就不该活在这天底下!”
就在这时,有几个男人走上前,显然要把那男人扭送官府,却被谢语盈拦下了。
只见她撇了撇嘴,很是不屑地看了地上的男人一眼,“让他们先好好打上一顿,反正送过去时还有一口气就行。”
几个大男人:“……”
滇国公府的七娘子,果然名不虚传啊。
时颜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走向一旁已是受不住倚在了旁边一个摊位上的女子,却见她的眼神已经不甚清明了,但还是死死咬着下唇,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看清她的模样,时颜不禁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