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殷觉得陈怡话很可笑,很无理取闹,没有继续争辩下去,她不喜欢和疯狂的人争辩,绕过母女二人直接走了,连荣与陈都没有打招呼,她怕自己会彻底地带走她,可小姑娘不想,即使嘴上不要妈妈,却在她来了后贴着她的肩睡着了。
没有足够的安全感没法那么快入睡。
洛殷小时候,在父亲去世很长一段时间里,整夜的失眠。
她有点愁,当年从她手里被收养的孩子有三十多个,那些人都有跟踪回返,然,谁又能真正了解他们呢。
回到酒店,洗了澡,时间已经凌晨快两点,一点也睡不着,她把电脑打开,整理东市祭祖大典的照片,那日她拍照基本都是人物照,上千张,她在里面粗略看过,然后,一张张点亮她心跳的照片跳了出来,或笑或严谨的各种表情,或侧或正的各种角度,无一例外都显示出拍摄对象是一个十分上镜的男人,还是上她心的男人,宋烈原。
爱情是什么呢?
生时轰轰烈烈,死时悲壮一生?
如陈怡?
那么,洛殷的确是个冷漠的人,对任何人都是,她和宋烈原分开一周,竟也一个电话没打过,除了那天在机场打给刚刚清醒的他。
“我要去欧洲,一个月。”连告别都不像其他女人,那么简单淡漠。
宋烈原保持了风度,问了几句工作内容和进度紧不紧,洛殷回答很紧,然后,他就嗯了一声。
“我不会打搅你。”
就真的没有打搅过她。
洛殷觉得罪恶,他一定在生气,通常他的没事就一定是有事,而她竟然当真了,在他沉默的时候也选择了沉默,这很危险,她赶紧打了电话过去,那边刚好到了早晨。
在打通很短的几秒了,那边就接通了,没有说喂,而是。
“还没睡?”声音很低沉,真的很像大提琴,就是带了点质问。
“工作很紧张,在加班。”总不能说在看照片才想到他。
那边传来略带嘲讽地笑声,明显压着怒气。
“打个电话过来还跟我说加班,呵,洛殷,一个星期前的晚上,你是不是被我吓到了?恶心就直说,这么晾着我有意思?”
洛殷被他突来的思维跳跃弄的莫名其妙,思考了一会,才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敢情是在提那晚帮他用手解决地事情,还恶心就直说,破罐破摔地语气。
洛殷想着他在电波那头气不顺意不平地有趣样子,忍不住笑出来,“我哪里被吓到?你没有任何问题,器.大干净且形状完美,功能正常,孕育下一代的精.子活力也很强,我有什么不满意,又怎么会恶心?”
“别说了。”他气压低低地,补充,“它硬了。”
“……好吧。”
手机里只剩彼此的呼吸声,他的呼吸声比较促。
过了一会儿,宋烈原说,“开视频。”
“再等会。”洛殷说,“我怕看到不洁的东西。”
“你欠抽!”宋烈原恶狠狠地声音。
是她想复杂了,洛殷微尴尬地咳了声,然后,打开笔记本的镜头,用通信工具联系上他,隔着八个小时的两个地方一会儿就连接上了,洛殷这边黑暗暗的,只有电脑前的台灯照耀着她刚洗过澡地样子,反应到镜头里。
宋烈原却西装笔挺,头发全部往后梳,一丝不苟地背头却帅的无与伦比,他显然是在办公室,手里还握着一只钢笔,在纸上画着什么,见到洛殷的视频过来,抬眸看了一眼,很是商界精英奇才地睿智样子。
“怎么不吹头发?”他淡淡地问,又埋首进纸里。
洛殷的角度只看到他龙飞凤舞了划了几个字,大概是他的名字,然后,顺手把文件夹扔给了旁边的人,收了钢笔,才一本正经地站起来,盯着视频里的她看。
他的五官瞬时就在视屏里拉大了,竟然没有一丝丝缺陷,像是清晨苏醒过来的晨露,透明的华丽着。
洛殷的手指在桌边的相机上滑动着,想捕捉那颗晨露,声音也严谨专业起来。
“暖气很足,我还要加班修图,懒得吹。”
宋烈原蔑笑了一声,坐了下来,对她工作如狂地样子不甚赞同,却又不阻止,“我陪你一起,视频开着别动。”
洛殷只好随着他,他们现在算异地恋吧,不是说异地恋就靠手机和电脑支撑着么。
静静地夜里,她的工作氛围十分安静,心里也十分安静,宋烈原一点都没有打搅她,两个人真的就开着监控视频似得,无声地干着自己的事,只是偶尔洛殷抬眸,发现他在那边的唇角似乎越来越上扬,直到遮不住地传到她眼底,他的心情显然十分愉悦,洛殷默默笑了,她把头低下看照片,使得视屏里的角度也只是能看到她上扬的嘴角。
这样还蛮不错的。
如果不是那通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了洛殷,这样平静安全的气氛还会继续下去。
“什么事?”竟然是陈怡,半夜三更打来,洛殷觉得事情一定很不妙,她的表情和声音都紧绷起来,直观地传到视频里。
宋烈原定了眸子,看她。
“我马上到。”
洛殷急速地从椅子里站起来,头发还是湿的,还穿着贴身的睡衣,却直接从勾子上取了大衣,穿着直奔大门,宋烈原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那扇黑色的木门砰的一声在他面前摔了起来。
她居然一句没说的半夜三更跑出去了,难道当他是死的?
宋烈原砰的一拳砸在桌面上,劝告自己,也许她马上就回来呢,下楼拿快递?no!英国现在是夜里三点,她到底出去干什么!
再拨打手机永远是在通话中,通话中……通话半个小时还在通话中!
砰----
“洛殷!”伴随着一声怒吼,手机被摔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