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家宴

坐在电脑桌前打字。窗外是稀疏的薄云，天光从云间散射，照耀向这个以高低起伏闻名的城市。

    老妈今天上班，陆谦本来的打算是自己做一顿简单的饭，所以他锻炼完后就从冰箱里拿出一小块肉来解冻。但没过多久，他就收到了一条微信，他想了想，把先前的肉放了回去，拿了块更大的出来。

    程婉还是第一次登门陆谦的家，心里很有点紧张，还好她拖了林洛陪她，不然她怕是能在门口纠结十分钟。

    她给他们拉了个群，说是生日计划要变更，还有东西给他们看，约他们出来吃饭，但山城的夏日着实酷热，陆谦也不想跑去商区，干脆说请她们来家里吃一顿饭。陆谦的家刚好在程婉和林洛家的差不多中间位置，两人都赞成了。

    程婉正开心有这个机会去陆谦家里，陆谦想着出去吃饭可能会有更多的麻烦事，林洛则是看出了自家好友的不甘，一心想要送上助攻。

    当陆谦给他们开门时，离约好的十一点还有十分钟，陆谦已经把米淘好放在电饭煲里煮，正在切着调料打算做菜。指点他们换好拖鞋，从冰箱里把冰好的饮料放在茶几上便转身回了厨房。两人见面还是未免有些尴尬，所以都只是简单的招呼，看的林洛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趁着陆谦关上厨房门做饭的功夫，林洛开始给程婉支招。

    “你心里还没放弃对吧？”

    “放弃什么？”程婉瞬间就明白了好友的意思，但还是试着装傻。

    “别来这套，你打算之后怎么做？”林洛一脸坚定不移试图让程婉放弃转移话题的想法。

    “还能怎么办......”程婉把靠枕抱在怀里，在沙发上缩成小小的一团，为了防止晒黑她还是穿了轻薄的长裤，她把头埋在膝间，低着头说：“再试试呗......”

    林洛叹了口气，伸手去够程婉的头顶，程婉也由着她，像是一只惯于被撸毛的小猫。林洛这些天想好了很多话，但现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沉默地抚摸程婉带着芦荟香气的长发。程婉低下头盯着自己洁白的袜尖，将情绪埋藏在内心的最深处。

    “是空调开的太低了吗？”陆谦的询问让林洛与程婉瞬间回神，“我看你好像很冷的样子。”

    程婉这才意识到自己正以一种废柴蜷缩的姿势蹲坐在陆谦家的沙发上不知多久，像是抱膝沉思的汤姆猫，怀里还夹着一个抱枕，淑女的形象荡然无存。

    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内心有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但面上只好带着微笑说：“有一点，调高温度可以吗？”

    陆谦拿起遥控器调高温度，同时说着：“还有两分钟就可以吃饭了。”

    而程婉的笑容像是固定住了：“好的没问题我很期待！”

    等到陆谦再度进了厨房，林洛的笑意已经再也掩饰不住，程婉感到脸上发烫，羞恼地掐了林洛一下。

    很快陆谦就把三菜一汤陆续端上了桌，二女赶紧去帮忙盛饭和拿筷子。陆谦做的都是家常的川菜，青菜豆腐汤，鱼香肉丝，回锅肉，糖醋莲花白。两个女孩惊讶于陆谦的手艺，光从色香上来看丝毫不弱于外面的家常菜馆。

    三人互相招呼着坐下，林洛面对美食的诱惑先行放下了矜持，夹了一筷子莲花白。

    “好好次！”林洛不吝盛赞。

    “谢谢，喜欢就好。”陆谦微笑着还礼。

    程婉也开动了，不得不说陆谦做的饭确实好吃，比吴妈差也差不到哪去，比她自己或程母的技术好多了。想到这里她不禁有点沮丧，她还以为她在这方面应该有着相当的优势。不过美味的饭菜确实能转移人的注意力，三人皆是认真的吃饭，偶尔夹杂着一句学着大人的招呼，大概就是让别人多吃点。

    女孩子的饭量总是不大，一碗饭加一碗汤后都是表示自己已经吃饱了。饭后的收拾工作被程婉和林洛抢去了，她们表示吃白食至少得帮着洗碗，把陆谦赶去了客厅，系上围裙一个洗碗一个清洁厨房。陆谦见状也只能无奈地笑笑，安静的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时光悄悄地流过，厨房里偶尔会传来水声和女孩欢快的聊天声。之前开着空调时他都把厨房门关着，为了照顾两个女孩子他特意留了门，他甚至能听到碗筷互相碰撞的声音。

    他想到，或许在很多年后，差不太多的一幢房子里，他负责做好饭，吃完饭坐在外面玩手机，也会有个女人在里面洗碗，水声伴着欢快的哼歌声悠扬，诠释着每个平凡又美好的日子。岁月在平凡中滑过，幸福在日常中隐藏。

    应该会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