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
姚玉霜望着一脸迷茫的祖母跟母亲,掩嘴轻笑,俏皮的对宁子衿眨了眨眼。
这时,绍妈妈说道:“老夫人,夫人,你们可认得她是谁?”
姚老夫人细细的将宁子衿打量了一遍,然后轻声呢喃:“瞧着是熟悉,还有一种亲切感呢。”
“娘,不是我想往霜儿脸上贴金,霜儿跟这位天仙似的姑娘细看之下有一分相似呢。”
姚玉霜的眉毛听到这话忽地颤抖了一下,嘟着嘴看着白氏:“娘,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直接说她跟花容月貌的子衿相像不就行了吗,怎么还要加前面一句呢,叫人一听就觉得她长的很丑,还偏偏要跟子衿沾上边。
虽然她的容貌的确及不上子衿,不过娘这么当着大家的面讲出来实在太丢脸了。
宁子衿上前几步,走到姚老夫人跟白氏面前,不是屈膝福身行礼,而是对着二人跪拜道:“不孝女宁子衿见过外祖母,舅母。”
姚老夫人跟白氏本就因为宁子衿突然下跪的举动给惊了一下,乍一听她的称呼,更是瞠目结舌。
“子衿,你真的是子衿?”姚老夫人怔愣之后回神,脸上溢满激动的神色,她颤抖着站起身,向宁子衿走去。
“是我,外祖母。”宁子衿仰着娇美的小脸,笑道。
“快快起来。”姚老夫人欣喜的将宁子衿搀了起来:“好,真好,我盼了数年,终于把你盼到了。”
白氏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噙着笑容走到宁子衿面前:“原来真的是自家人,瞧这模样水灵的,比起你母亲来可是更甚一筹,子衿今年可有十四了吧。”
“恩。”宁子衿清眸微敛,盈盈笑道。
姚老夫人拉着宁子衿的手怎么都不舍得松开,手心里粗厚的老茧摩挲着宁子衿手纤手,叫人感觉有些硌人,但宁子衿却觉得无比的温暖。
姚老夫人已经年近七十,数年来的操劳让她的头发已经花白一片,脸上的皱纹更是密密麻麻,笑起来深如沟壑,但落在宁子衿的眼里,却是每一条皱纹都充满了无比的亲切感。
“瞧我这老糊涂,光顾着站着同你说话,快,子衿,坐。”姚老夫人忽然懊恼的说道,然后拉着宁子衿坐在了她的身边。
白氏坐在另一旁,姚玉霜则腻在了白氏的身侧。
宁子衿一坐下,便吩咐红妆等人将礼物拿了上来。
“外祖母,舅母,这些是我为你们选的礼物,希望你们会喜欢。”
“我有生之年能见到你已经很知足,很开心了,何况是你挑的礼物,外祖母都喜欢。”老夫人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一双眼睛几乎快要粘在宁子衿的脸上,又似乎在透过她在怀念死去的女儿。
宁子衿跟姚氏并不相像,可跟宁瑞远也不是十分的相似,但她得到了两人容貌上的优点,所以细看之下却能找到姚氏跟宁瑞远的影子。
她是上天的宠儿,容貌绝美,气质斐然。
“对了,子衿,你怎么会来邺城,你是一个人来的吗?”白氏出声问道。
“父亲受任工部尚书,前不久我们举家都搬来了邺城。”宁子衿柔声回答。
姚老夫人在听到宁瑞远当上工部尚书时,眼底闪过一抹复杂莫名的幽光,并没有显得很开心,她对宁瑞远始终存着一个疙瘩,因为成亲之后宁瑞远对姚氏的冷淡,起初她只觉得两人过的相敬如冰,但自从女儿郁郁寡欢卧病在床,她去落镇看望过一次后,才明白女儿过的有多苦,直到女儿死后,她根本无法原谅宁瑞远,她怨恨宁瑞远,也相继的对宁家老夫人心生不满,哪怕知道宁家老夫人对姚氏的维护跟疼爱,姚老夫人也深知自己不该怨宁家老夫人,但若说她没有一点责怪,也不现实。
那时她在落镇停留的时候整颗心都扑在了女儿身上,宁子衿又怯弱胆小,躲在一旁不敢见人,姚老夫人只是见过几眼,即使她想跟外甥女好好亲近一翻,却也因为姚氏而没有太多的心思,宁子衿又不跟她亲近,于是导致姚老夫人对宁子衿的印象不深刻。
更何况女大十八变,姚老夫人在第一时间内没有认出宁子衿也不奇怪。
但到底是女儿留下的唯一骨肉,姚老夫人还是从内心里惦记跟疼爱的。
“来邺城好啊,以后可以多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婆了。”姚老夫人并不为多了个工部尚书的女婿而激动开心,更叫她欣喜的,是宁子衿会在邺城生活,如此一来,她便能时时见到她了。
“就是外祖母不说,我也会常来,到时候外祖母可别嫌子衿烦人。”宁子衿莞尔一笑,撒娇道。
此时她,拥有一般这个年纪小女儿般的单纯跟懵懂,不是那个冷漠懂算计的宁子衿。
姚玉霜的脸上闪过一抹喜色,兴奋的看着宁子衿,道:“从小到大我都没有知心的姐妹,往后子衿可以经常跟我作伴了。”
姚家大房只有她一个女儿,虽然二房有嫡庶两位小姐,但到底不和,别说跟她们是有血缘的姐妹,怕是仇人也不过如此。
“我很乐意跟表姐作伴。”宁子衿看着姚玉霜,浅浅笑道:“表姐平日无事,也可以来宁府找我作伴。”
明眸秋水之中闪动着琉璃般的光泽,璀璨夺目。
姚玉珩站在门口时,见到的便是笑的如此动人心迫的宁子衿,她仿佛是花中仙子,只要一笑,便看到百花齐放的绚烂场景,又似空谷幽兰,拥着着铅华洗净的独立气质,叫人忍不住怦然心动。
向来冰冷的脸上,有始以来第一次出现了惊艳跟愕然,心脏像是有什么物体重重的撞击了一下,一时间,他整个人就如雕石一般站在门口,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肩上,宛如镀上了一层金纱。
宁子衿自重生后对周围的一切动静都很敏锐,姚玉珩出现在门口的第一时间内她就发现了,见他一直站着不进来,便微微歪着脑袋,一副好奇的模样打量着他。
姚玉珩有着一张清俊的容颜,只是眼中却如千年寒潭般冰凉彻骨,连她见一眼都忍不住要在心底颤抖一下,眉宇间噙着一抹冷厉,他穿着一袭灰色的长袍,明明是最朴素的衣服,却在他的身上穿出了别样的味道,长身玉立,丰神朗朗。
屋里的其余人也发现了姚玉珩的存在,白氏笑昵着自己儿子,嗔道:“这孩子,怎么杵在门口,快进来,见过你表妹。”
姚玉珩收回心神,将眼底的惊愕敛去,换成了越加冰冷的森寒,好似站在他的身旁,就有种过冬的感觉。
他走到姚老夫人跟白氏面前作了个揖,然后将目光投在了宁子衿身上,薄唇轻抿,眼中带着戒备的审视。
他失神是一回事,可不表示他被宁子衿的美貌所迷惑而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自从大房跟二房分家后,他们大房便越加的落魄,若说姚家有客上门,也只是上二房的门,他们大房可是好久好久没有人来了,母亲说这女子是表妹,有什么证据吗?别是些别有图谋的人故意冒充。
姚老夫人见孙子这副模样,当即有些不悦了:“瞧你,像什么话,怎么一直盯着子衿瞧,太没规矩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登徒子呢。”
姚玉珩眸光微闪了下,收回视线,却没有说话承认宁子衿这个表妹身份。
宁子衿感觉得出姚玉珩眼中的敌意,并不恼怒,只是向姚玉珩微微一笑:“表哥。”
姚玉珩只是轻轻动了动唇,并不作回应,气得姚老夫人就差没吹胡子瞪眼了。
“子衿啊,你别介意,你表哥这人就这样,教也教不好,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宁子衿抿唇一笑:“外祖母,这一次我来得唐突,所以表哥才会觉得陌生。”
姚玉珩昵了宁子衿一眼,便安静的站在一旁,姚老夫人跟白氏很快又跟宁子衿聊上了,中间时不时有姚玉霜的插嘴声。
屋里一片齐热融融的景象,充满着亲情的温暖,姚玉珩真切的感受到姚老夫人发自内心的喜悦,不免有些微微闪神,祖母一直支撑着这个家,带着母亲跟他与妹妹苦苦生活着,他许久没有见到祖母这么开心,这般喜悦了。
然而,偏偏有人很不识相的打破了这份难得的温馨。人未到,声先道。
“唉呀,外甥女,舅舅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一道浑厚的男子嗓音骤然响起,与此同时,姚老夫人跟白氏的脸色也瞬间阴沉了下来。
宁子衿就算没有见到人,也知道来者谁。
她那名义上庶出的二舅舅,姚文!
很快,姚文那大腹便便的模样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里,紧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名珠翠环绕的妇人,她的头上几乎带满了头饰,再没有多余的地方戴别的,明明想表现的雍容华贵,却偏偏俗不可耐。
那是姚文的正妻,崔氏,崔氏的身旁,姚玉茹亲切的挽着她的手臂,大步向屋里走来。
“我看看,我看看,哪个是我那大外甥女——”崔氏一进门便嚷嚷开了,目光四下搜寻,当见到坐在老夫人身旁的宁子衿时,一双眼睛顿时瞪得直了,有片刻的失神,而后快步走上前,一把抓过宁子衿的手,笑容可亲的道:“哟,可是这位,瞧瞧这模样美的跟朵花似的,迷倒众生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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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介素一个灰常温馨的场面,总有一些无知的炮灰撞上门来!
嗷嗷嗷嗷……让炮灰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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