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川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颇为闲散地问道:“是哪位旧友?”
“是信阳去年的新科解元,也是京城景阳侯府的二房的嫡长子,崔谨,”何祁缓缓说道。
宋寒川陡然捏住手中的杯子,低垂地眸子转了又转,半晌才问道:“倒是不曾有印象。”
两人又说了几句,这么一杯又一杯地喝着,待回去的时候,宋寒川身上一股酒气。阿璇见了,赶紧让人给他打了热水过来,亲自扶着他上了榻上躺着,又是给他脱了外头的厚衣裳,拿了热帕子给他脸上擦了擦。
待阿璇要给帕子换水时,就是被宋寒川一把捏住了手腕,轻声道:“你当年给何祁的那一簪子还真是太轻了。”
“怎么好端端地提起他了?”阿璇无奈问道。
宋寒川冷哼一声,脸上浮起恼火,:“居然敢在我面前提崔谨,找死。”
虽说他这话不是冲着阿璇来的,但是她听完也是面上一红。
要说盲婚哑嫁也有盲婚哑嫁的好处,最起码你相公不清楚你从前的事情,而你也不会知道你相公之前的事情。就算是在现代的时候,要是你不说,谁知道你是交了七个男朋友还是十七个男朋友啊。
可偏偏宋寒川对于阿璇的过往就是一清二楚,就连何祁对她的那么点早就烟消云散的绮念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更别提崔谨了,那可是和她有婚约的。
结果阿璇突然就直起身子,连脊梁骨都冒着寒气,登时就在心里开始怀疑,何祁会把自己同崔谨的事情到处宣扬吗?虽说只是从前订过婚约,可到底是有过婚约的关系,要真是被宣扬了,只怕宋寒川的脸面也会受到牵连。
宋寒川瞧着她面色变幻,似乎在可惜,怎么当初就没把何祁给弄死。
于是他便是笑着抱着阿璇,说道:“放心吧,有我在呢,他蹦跶不了几天的。”
阿璇登时便觉得安心,抱着他也是笑道:“打残就好,千万别打死,好歹是妹夫嘛。”
宋寒川抱着她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就是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哧哧地笑了起来。阿璇的脖子上细嫩的肌肤,被他的胡渣弄得有些疼,就是要推开他。谁知这人还越玩越上瘾了呢,就是对着她的皮肤又是磨蹭了几下。
好吧,阿璇恼了,对准他的脖子也轻轻咬了一口。
待六王爷回来了,还没等他去后院呢,宋寒川就过来了。父子两人坐下之后,宋寒川就是开口将今天的事情说了。
六王爷皱着眉头,先前只觉得宋妍年纪小,性子有些娇而已。可如今倒是有些蛮横了,她虽是郡主,可到底也是人家的媳妇,一点点口角就动不动地要跑回娘家来。
“二妹到底是王妃娇养到大的,泽佑作为男人礼让她几分也是应该的,”宋寒川一副知心好哥哥的模样,就是帮着妹妹说话。
谁知他刚说完,六王爷脸色就变得越发难看了。他忍不住道:“你这个妹妹是该被人管教管教了,你瞧瞧这京城之中,但凡嫁了人的有谁比她还散漫的?动不动就往娘家跑,你也向着她说话,这不是在帮她,是在害她。”
宋寒川立即道:“父王言重了,妍儿到底是新媳妇,就算有哪里做的不对。但泽佑也不是全无过错,毕竟夫妻吵架也并非一方之错。”
“我知道你这个当哥哥的就是向着她,今个若是我在家,定是要好生训斥她一顿,”六王爷如今也算是知道宋妍的性子,就觉得她这样的岂会受委屈,就算夫妻吵架,那也定然是她给了何祁气受着。
毕竟何祁在他面前,一向是温文和雅的模样。宋寒川此时也看出来了,他只是没想到何祁竟是在六王爷跟前有这样好的印象。所以他淡淡说道:“不过泽佑自个一夜不归,到底也不对。二妹以为他在书房歇息了,谁知第二天才知他一夜未归。”
“你看看这两人,倒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做事不够稳妥,”六王爷一听,连带着也对何祁不满了。
“算了,我日后多提点提点何祁便是,父王何必为了两个小辈生气,”宋寒川端起茶盏,便是抿了一口。
六王爷听着宋寒川这话,只觉得心中熨贴。其实他也知道肖王妃一系和世子这边不对付,可他能如何,一边是嫡长子一边是妻子,他也只能两边安抚。好在大家都还能安生过日子,也没闹腾出什么事情来。
待宋寒川回去之后,阿璇正在擦头发,见他回来,立即笑道:“告状回来了?”
“说什么呢,”宋寒川在她旁边坐下,就是给她脑门上来了一下。
阿璇笑得跟个狡猾地小狐狸似的,就是说:“你说的话,父王肯定深信不疑的。”
“你又知道了,”宋寒川问她。
“那是自然,”阿璇有些得意说道,她伸手拍了拍嘴巴,便是靠在他肩膀:“我想睡了。”
“那可不行,今晚你要□□添香,陪着我一块看书,”宋寒川一句话就打翻了她的美梦。
阿璇眨了眨眼睛,就见有几个丫鬟掀了帘子进来,就是捧着文折,显然是从外书房拿进来的。
“明个我就要去上朝了,这些公文都挤压了好几天了,”宋寒川看着她不紧不慢地说道。
阿璇呵呵笑了两声,就是往后缩。其实她更想问跟她有什么关系。
谁知宋寒川自个就说了:“所以你也陪着我一块看。”
还没等阿璇说不呢,他就从下面拿了一叠册子出来,就是说道:“这是我当世子之后,皇上赏赐的和父王给的,你先看看。”
等阿璇看见他名下三四个田庄,七八个铺子时,颤着声问道:“这都是您的?”
宋寒川见她这会连您都用上了,登时觉得好奇,就是回道:“以后也是你的了。”
幸福来的太快,她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