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许臣检查这两件龙袍,定能查出漏端。”
睿帝气怒攻心,喘息不定,颤抖着手一把推开德安,伸手抖开左边的龙袍,满布血丝的龙眸大瞪,片刻眉心一蹙扔给德安,“展开!”
德安抖着手应声,连忙起身将龙袍抖开,便见胸前团龙伸前的龙爪缺了一爪,众人见之不由纷纷一怔。
太子安支在地上的双手一软,险些五体投地;而夏侯曦则面色惨白跌坐在了地上。
德安伸手抚了抚龙袍内里,片刻神情怪异,唇瓣微抖苦笑道,“陛下,这乃是误会啊。”
他伺候睿帝几十年,对龙袍抚过没有百遍也有八十,这件龙袍内里明显被人卸掉了,但此时能够安抚住睿帝的怒火,便也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听他这样说,睿帝面色缓了缓,龙眸阴桀看向一旁的凤琰,“将那件给朕展开!”
凤琰连忙垂首应是,上前将龙袍整个展开,睿帝扶案起身目呲欲裂,伸手便探到了龙袍内里,片刻颤抖着跌坐在龙椅上,一指跌坐在地上面容惨淡灰败的夏侯曦,声嘶力竭的吼道。
“给朕将这逆子,打入地牢!!即刻赐死!赐死!!”,睿帝吼完,便龙躯一软昏了过去。
御书房内当即大乱,太子安连滚带爬的起身扑上前去,一脸悲戚痛呼,“父皇!父皇珍重龙体啊!”
德安沉着脸看他一眼,长长叹了口气,与凤琰一同扶起睿帝急急离开御书房。
而被众人无视的三皇子夏侯曦,则随后便被凤羽带领的御林卫押入地牢。
这场明争暗斗血雨交锋的夺位之战,由三皇子夏侯曦的落败而终结,随着结果传遍京城的,还有睿帝病危的消息。
直至康顺二十一年,睿帝在位执政已有二十一载,这位帝王虽然没有什么丰功伟绩,但好在将祖上传下的江山执掌周全,百姓们亦都安居乐业。
在夏兰朝的历史上,睿帝在位的时间算得是最长,寿命也是最长。
三皇子落败后,太子安除却暂代朝政,便是每日带领众位皇子皇孙在龙榻前侍药,端茶倒水事必亲为,实乃孝子典范。
康顺二十一年十月初三,卧病一月的睿帝病逝,享年五十又四。
国不可一日无君,翌日,群臣在太和殿前力劝太子安继位,主持国统以及先皇葬仪,二十七岁的太子安悲叹无奈勉力称帝。
登基第二日,安帝遵照遗诏,追谥睿帝为康德顺敏帝。改国号乾华,册立太子妃苏氏为后。
这位帝王上位后的第一把火,便烧在了原三皇子党的有力臂膀,冯家。
威荣一时的威武将军府,以‘意图谋逆,助纣为虐’罪被诛三族,家当全部充归国库,冯氏三族亲眷一千六百三十口人全部入狱。
“除冯家儿孙,其他人皆被发配北关去做劳逸。”,自窗口看着街道上长长的发配队伍,谢珩煦眉心轻蹙。
月眸微垂,蒂莲抚着纤白的掌心,低喃道,“夏侯安此人,果然叵测狠辣。如此一来冯家三十万兵马,可是被他牢牢握住了。”
“下一步。”,谢珩煦侧头看向蒂莲清美的侧面,“我们是否该做些什么?”
眼睫轻抬,蒂莲浅浅含笑,“按你的想法去做,毕竟他一继位,我们便成了眼中钉了。”
“莲儿。”,轻轻将她揽住,谢珩煦有些叹息无奈,“本是两年后孝期便满,可眼下安帝一登基,若是再起战事可如何是好。”,夏兰朝换了帝王,那之前与星陨签订的十年友好缔约书便没什么约束了,星陨朝若是趁着新帝尚未完全把持朝政之际来犯,那威武将军府一倒,谢家便首当其冲要带兵出征。
蒂莲清笑,“无妨,我不急。”
谢珩煦便抿唇瞪眼,咬着牙道,“我急!”
月眸轻斜睨了他一眼,清美的面上难掩笑意,蒂莲挣开他翻身回榻,夕阳透过雕栏镂窗在她水碧裙衫上投下斑斓点点,美如琼花曦露。
谢珩煦怔怔看着,缓缓勾唇笑若朝阳,只要能与她共度此生,便是再等一辈子也值了。
见他未跟过来,蒂莲不由侧目,便见到谢珩煦倚在窗口看着她,笑的灿烂而傻气,不由失笑。
“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坐下。你究竟有多久未处理过账目了,今日我一本都不瞧,都留给你。”
谢珩煦闻言失笑,踱步过去落座,一手挑起笔杆一手翻开账簿,长叹一声煞有其事的道,“姑娘您费心了,都交给小的吧,便是废寝忘食,也会给姑娘打理清楚的。”
蒂莲闻言似笑非笑,斜卧在软榻上伸了伸腰,舒适的合目假寐。
谢珩煦抽空看她一眼,不由神色温和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