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在火中的谢珩煦,早已被倒塌的木柱砸倒在地,他的身上已被大火包围,恍惚中隐约听到了蒂莲的哭声,面目狰狞猛的将压在身上的栋木推开,挣扎着便要起身。
顾不得肌肤被烧灼的疼痛,谢珩煦眯着眼遁着蒂莲哭喊的方向扑去。
屋外的人隐约见到一团移动的火光,登时大骇,有人细细打量,可见火势中现出的身形。
“三爷!”,那侍卫急喝一声,猛的扑上前去半个身子都冲进了火洞中,一把抓住那浑身火舌的人影。
身后几人早在他动作时便也跟着扑上前,几乎是一瞬间,那侍卫一把拽住谢珩煦的胳膊,身后几人也一把扯住他的腰身和腿部,猛的将人扯了出来。
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被扯出,谢珩煦滚落在地,翻滚间身上一半的火已被蹭灭,几个侍卫面色大骇,纷纷扑上去,以自己的身体将谢珩煦身上还在燃着的火压灭。
看着那被灼烧的浑身是伤,辨不出面貌的人影,江蓠面色大骇惨白,手下不自禁便失了力道。
蒂莲腿下一软跌坐在地,目不转睛望着不知是死是活的谢珩煦,跌跌撞撞的爬起猛冲过去,扑到谢珩煦身边将他抱在怀里,倾泻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扑朔朔砸在谢珩煦面上。
小心翼翼的捧着他被烧的遍体鳞伤的身体,蒂莲悲泣哭唤,“子煦,子煦醒醒,子煦...”
......
这一场春猎,以一种惨烈骇人的方式结束。
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几日后,京城内所有人皆知上林苑失火,江蒂莲和谢珩煦皆被烧成重伤,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骇人听闻得消息,苏家满门子弟,皆在那场春猎中被人暗杀,无一生还。
“他少说还要数日才会醒,你这样不吃不喝,有何用处!”,凌登居内,骆伽蹙眉厉斥,一双杏眸狠狠瞪着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女人。
自三日前回府开始,她除了被荣国公夫人和二夫人白氏压着去洗漱换洗了一番,直到现在还一直坐在床边,任是谁来劝皆没有用。
蒂莲神色淡漠充耳不闻,一眨不眨看着床上的人,他的烧伤很厉害,遍及全身,左侧眉梢和脸颊皆血肉模糊,如今还在发烧,即便是骆伽保证日后会慢慢为他祛除疤痕,但蒂莲看着如今的谢珩煦,无论如何也安不下心。
疲惫的眼睫低垂,蒂莲缓缓垂目,包裹着纱布的手轻轻握住谢珩煦的,俯首靠过去,泪水便自眼角溢了出来。
“你...”,骆伽又气又无奈,待要上前动手将她强制带走。
站在床尾的云世礼却伸手拦住了他,海蓝的眸色沉谧忧郁,低哑温声道,“别打扰她,让她守着吧。”
骆伽气急,一把挥开他的手,“她的身上也有烧伤,不听话换药便罢了,连饭都不肯吃,你就由着她胡闹发疯!”
修眉微蹙,云世礼轻轻摇头,踱步上前,缓缓蹲下身子,侧首看蒂莲苍白失色溢着泪水的素容,她眼底浓重的哀恸与自责,刺得人心口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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