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还是姑娘救回来的,落魄的很,怎么会跟这姑娘有瓜葛?”
“难道是表少爷?”
“瞎说!”丁香径自寻了茶碗,又重新沏了茶来,往厅里送去。
不说丫环这般嘀咕,便是夏芍药也不知眼前这姑娘的来意。她见了夏芍药打量完了,还只开口要买花:“任你多稀有的品种,姑娘我出得起价,你家管事不答应,少东家总能作主的吧?”
夏芍药温言软语相劝:“姑娘难道不知道,芍药花期已过?我家素来没有只买植株的先例,都是侍候的花打了苞了,将开未开,或者花开正艳,才往出买的。姑娘的要求恕我办不到。”
那姑娘说话便不客气起来:“听说夏家芍药名满洛阳,又得延迟花期的秘法,难道我这么个要求,竟然达不到?”
夏芍药见她蛮不讲理起来,心里恼意骤生,面上笑容却温和,“姑娘的家人大概给姑娘出门不带脑子,在家也不给读书明理,这才让姑娘听不进去人话吧?”
那姑娘听得这话,张了张口竟然反驳不出来,狠瞪了夏芍药一眼,带着丫环气哼哼走了。
夏芍药慢慢喝完了一盏蒙顶甘露,这才回房去休息。
夏景行问起来,只道她打发走了。当日休息不提,第二日还特意往护国寺去,瞧了夏南天一眼,顺便将庄上事给讲了讲。
夏南天见女儿女婿合力将花圃打理,夫妻琴瑟和鸣的模样,心中别提多满意了,又留他们在寺里吃了斋菜,这才放他们回去了。
夏芍药只当去买花的姑娘大约是闲极无聊,被她嘲讽,往后定然是不会出现在她面前的,哪知道没过多少日子,她倒又有机会与那姑娘见面了。
夏家自唐氏过世之后,便没了主母,往常应酬都是发帖子给夏南天的。
夏南天自带了帖子去应酬,独留夏芍药在家。
洛阳城里种花的这些有头有脸的人家成立了个花会,会长由何家老太爷担任,各家倒都有些人情往来,吃酒喝茶听戏,也算得是一种消遣。
各府里的女眷们也有来往的,只都是太太奶奶们,小姑娘们私下有交情的,那也是长辈们带着作客互相熟识了。
夏芍药却通没这个机会。
夏南天生怕闺女一个人去别人家后院,没人陪着受了委屈,自来是不带她出门的。而宴客的主家也没单给一个姑娘发帖子的道理。
等到夏芍药成亲,便是大人了,这些太太奶奶们宴客,倒想起来给夏芍药发个帖子了。
他们夫妻俩回府没过几日,种桂花的吴家便发了帖子,要开桂花宴,知道夏南天在护国寺养病,便发了帖子请夏芍药夫妻前去赏花吃酒。
往年吴家也开桂花宴的,只夏南天一个人去。夏芍药却是有七八年未曾去过吴家赏桂花了,还是小时候唐氏带着她去过的。
今年能收到帖子,她便着意的想着打扮起来,这好歹是她在女眷们面前的第一次亮相。
裙子也要新做,首饰也要新打,还有夏景行的行头配件儿,可不得忙乱上几日。好不容易忙的差不多了,寒家又来人了,这次来的不是夏南星跟寒向蓝,而是寒向荣。
门上来报,二表少爷过府里来时,夏芍药正拿着个吉祥如意纹的金累丝香囊给夏景行瞧,“等宴客那日,就往里面也填些桂花来给夫君戴,可好?反正再填别的香料,也会被他家园子里的桂花味儿给盖住了,反倒不美。”
夏景行接过那香囊来瞧,见手工十分精致,顿时双目放光:“这是你做的?”
夏芍药不高兴了:“还不是在庄上无事,你跟平叔又不让我下花田干活,闲着无聊做来玩玩的。”她说的这般随意,可是眸子里却隐隐透着得意,想来是十分用心的。
夏景行顿时没口子夸赞:“没想到娘子还有这份本事,我只当你术算是一绝,聪慧绝伦,没想到女红原来也是顶尖的。”
夏芍药给他夸的高兴,正欲显摆一下自己做这香囊的功夫,听得寒向荣来了,顿时败兴,推了他道:“你去跟二表哥说说话儿吧,我累了想歇会儿。”
夏景行便道:“难道不是心里不舒服?”
“我不舒服什么?”
“好好好!是为夫心里不舒服,有这么个人时时惦念着我家娘子,为夫心里怎么能舒服呢?”半是含笑半是无奈去前院招待寒向荣。
夏芍药往床上一躺,拿手盖着眼睛半盏茶功夫,房里的丫环们都不敢出声,等她自己挪开了手,爬起来要茶喝,丫环们才齐齐松了口气。
眼瞧着姑娘跟姑爷越来越融洽,这会儿倒不由的都在心里埋怨寒向荣,他这是跑来做什么?万一招的姑娘放不下过去的情份,可不得伤了姑爷又伤了自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