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初不是还被岳父揍过吗?要说这也是从岳父他老人家那里学来的。”
一句话噎的南平郡主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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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城里,夏芍药接到何娉婷的信,还拿给夏南天看,“爹爹,我总觉得何家马场出事跟姓崔的脱不了干系。”当初他们家也差点着了道。
夏南天也很是赞同闺女的话:“那么多马匹,偷走了总要销赃的吧?”互市劫匪案就算跑到西夏去销脏,最后还不是破了,“只要找到赃物,不愁案子破不了。”
他们父女俩所想,恰与何渭的想法一致。
崔家人离开幽州之后,何渭便带人坐着马车一路跟着到长安,安排了人十二个时辰在崔家大门外守着,自己又四下去打探消息,听闻燕王在长安,索性递了拜帖。
燕王接到拜贴,还觉得奇怪,何渭投在他门下不假,可他人在洛阳,到得幽州也会去拜望他,怎的跑到长安来了。
何渭见到燕王,将自家马场出事,线索直指崔连浩之事讲了,燕王前后相合,倒将事情安到了一处,眉毛都立了起来:“好个崔连浩,做一方父母官,旁的没学会,只学会了阿谀媚上,欺压百姓。”算一算太子拿出来笼络朝臣的马匹数目,可不正好跟何家马场的数字相合。
“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求到殿下门上来。”他十分为难:“此事也没查出来实据,但我与家父推测,多半就是崔知府下的手,当初夏家他也起意过,只是夏老爷子与夏少东应对得当,才未教他得手。”
燕王面色一缓,“你也不必查了,失马已经有了下落,待本王再核定一番,只是如今时机不对,还不能揭开。你且再等等。”
何渭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追查,求到燕王门上也是万不得已,燕王这里却已经有了结果,忙问及失马下落,燕王倒不瞒他:“崔连浩还未入京之时,太子手中倒有一批马往各朝臣家里送了出去,近日他回京,听说与东宫来往频密,这不是显而易见之事吗?”
“太子殿下——”
何渭只是寻常商人,虽然身上挂着个虚职,可此事与东宫扯上关系,就不能轻举妄动了,“此事全凭殿下作主!”
燕王安排人带他下去,先住在燕王府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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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城里十月初下得第一场雪,夏景行带着商队回来了。
燕王不在幽州,他与赵则通先将东西存放在燕王府的大库房里,由府中长史亲自点验,入库封箱,这才回家。
夏芍药带着孩子们与老父亲站在门口迎他,自他派了人往家里报信,早就让厨房预备了热水热饭。夏南天身后跟着他两个徒弟,保兴与墨晖。
墨晖这些日子在夏家的日子过的很是安稳平和,且他为人机变,什么事情一点就通,很容易上手,倒帮了夏芍药不少忙。
夏芍药背底里还与夏南天嘀咕:“这人也太聪明了些,会不会不太可靠?”
夏南天还笑她心思过重:“听他父亲说他小时候就十分聪慧,如果不是遭逢家变,何至于投到咱们家里来,那也是富家公子,只有使唤别人的份儿。”
夏芍药遂打消了疑虑,她还是相信父亲看人的眼光。
只保兴与墨晖共事,好几次被他讽刺蠢笨,保兴原来还老实,这两年磨炼的好多了,可根子里的东西还是不容易改变,被他气的满脸涨红。只保兴好学,就算气的不行,也还要请教一句:“墨公子有何高明的主意,不如说来听听。”
墨晖真个不谦虚,当真指点他几回,比他自己的应对方法要得当许多。
保兴一方面不喜欢他,另一方面又觉得他提出的办法果然比自己高妙许多,又郁闷又沮丧,很是消沉了一阵子,还是夏南天开解他:“谁都有自己的长处,你虽机变不及墨晖,可胜在踏实谨慎,也是长处,何必只瞧得见他人长处而瞧不见自己长处呢?”
他这才想开了,只做事愈加谨慎上心,还暗暗揣摩墨晖待人处世。
两人身世本来就不同,墨晖打小读书,都是花了大价钱请的西席,纵做着商贩之事,身上还带着书卷气,保兴却是流浪儿出身,十分务实,所思所想也全然不同,只可借鉴,硬学却是学不来的。
这会儿两人立在夏南天身后,墨晖小声问保兴:“大将军是怎么样的人?”
提起夏景行,保兴就带了笑意,“大将军为人十分的好,很好相处的。”此次出门前,还说回来要给他讨个媳妇,保兴拒绝,夏景行还打趣他:“保兴不喜欢咱们这边的女子,待我带个波斯姑娘回来给你当媳妇儿。”
保兴说的好,墨晖可体会不出来,心里暗暗腹诽这是个憨货,话都说不清楚居然也能做生意,夏家的招牌没砸在他手里也不容易。
远远马蹄声近了,却是夏景行与赵则通并驾齐驱,身后跟着十来名护卫,到得赵家门口,赵则通先停了下来,夏景行也下了马。夏芍药已经抱着绮姐儿迎了上去,“赵六哥,何家妹子回洛阳了,家里只有下人,不如先来我家吃顿热汤热饭,再回家不迟?”小平安亦步亦趋跟了过来。
赵则通一门心思记挂着老婆儿子,听得这话顿时呆了一呆:“她不在家等我,跑洛阳去做什么?”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个毛孩子,也不怕路上不安全。
夏景行已经拉了他回家,“得了,还是先去我家吧。”才迈开步子就被人扯住了袖子:“爹爹——”低头看到儿子亮晶晶的眼睛,一把将他抱了起来,“臭小子,又长个子了。”数月未见他倒又窜了一截:“你娘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绮姐儿在夏芍药怀里睁着大眼睛看眼前这个高壮的汉子,已经将他忘的差不多了。
赵家守门的小厮打开门,丫环婆子下人哗啦啦涌了出来,眼睁睁看着赵则通跟着夏景行夫妇往家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