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晋王大怒,被禁足王府,派人严加看守。
常氏忧心忡忡:“父王这是一点劝也不听,真调了晋王入京,不管他做没做什么,逼宫造反的罪名是跑不了的!”她目中忽滴下泪来:“就算不为咱们着想,也应该为孩子们着想。他这是要做什么啊?”
总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世子抱头长叹:“我以往只觉得父王固执,总还不到无药可救的地步,如今看来,他竟然是走火入魔了,就为了与夏景行的一点恩怨,不愿意看着他翻身得势,竟然酿成了今日之祸。他这是要亡了晋王府啊!”
夫妻两个坐困愁城,竟是半点计策也想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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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里,这一日才吃过了早饭,夏平安便要往国子监去读书了。他思念夏南天久矣,且又是孩子,并不知京中局势凶险,那日从国子监回来,才进门瞧见夏南天,几乎傻了,揉揉眼睛再细瞧,夏南天满脸慈爱的笑意站在堂上,顿时眼圈都红了,跟个小牛犊子似的直冲到了过去。
“祖父——”
小家伙撞进祖父的怀里,半大的小子倒将夏南天撞的倒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子,揽了他在怀里高兴的直乐,还打量他的身高:“乖孙儿,祖父瞧着你长高了不少。”
祖孙俩再次重逢,都极为高兴。
夏平安抱住了,得意的从他怀里脱身出来转了一圈,“我也觉得自己长高了不少!”又仰头瞧夏南天,喜悦的神色里又带了些忧伤之意:“怎么我竟瞧着祖父的头发又白了不少,祖父这是想平安想的头发都白了好多根吗?”
夏芍药在旁听得牙都要倒了,这孩子几时学的甜嘴蜜舌的?
她这个做人闺女的都没说这么甜的话儿,好话倒让这小子给说尽了!
夏南天还真就吃他这一套,笑的脸上褶子都会舒展开了,复又将他揽在怀里:“可不是嘛,祖父想你想的吃不下睡不着,可不就多添了白头发了嘛。”还对着闺女抱怨:“看看,祖父来长安之后,你娘都没平安这么高兴。到底是咱们平安心里记挂着祖父!”
夏芍药:“……”爹啊!您可真是我亲爹!
孩子不懂事,只会傻乐,您也不懂事还跟着瞎胡闹,死活都不肯回幽州去,还要拿孩子来刺我!亲爹啊!
她忍不住对着亲爹翻了个白眼,抱了绮姐儿准备亲自去瞧瞧厨房菜色,好给夏南天接风洗尘。
绮姐儿见哥哥跟祖父的亲热样子,眼红的不得了,一点也不想搭理亲娘,迈开小胖腿儿蹬蹬蹬跑了过去,抱住了夏南天的腿死活不撒手:“我要跟祖父在一起。”
祖父可好玩了,带了许多好吃的好玩的来长安,见面初时她还有些陌生,离开的久些她就记的不太牢靠了,祖父还将她抱在怀里讲故事哄她吃东西。
绮姐儿很快就又重新喜欢上祖父了。
夏芍药:“得,合着你们就是亲爷孙仨,我就是一拣来的,我去厨房给你们瞧瞧晚饭吧。”
夏平安对她的话不敢苟同:“如果娘亲是拣来的,那我们怎么能是亲的呢。明明娘亲跟祖父就是亲生父女!这样我跟祖父才是亲爷孙俩嘛!”
感情他前面的所有铺垫就只为了最后这一句话啊?!
夏芍药:“……”
自从夏南天来到了长安,夏平安再不往王家去了,每日下了课就想回家来。还时不时抽空带着夏南天去街上转转。
绮姐儿人小鬼大,祖父俩每次要出门她都能从蛛丝马迹发现。知道哥哥上街不喜欢带着她,她便聪明的不去招惹夏平安,只抱着夏南天的腿死活不撒手,就好像她是长在祖父腿上的。两只小脚丫子踩在夏南天的脚背上,在他的靴子上踩出来两个小脚印子。
夏芍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说过好几回都不顶用。
夏南天见小孙女这么粘自己,别提多高兴了,带着孙儿孙女一起上街逛,吃完了还要买许多东西回来。
两个孩子就更喜欢祖父在家的日子了。
夏平安每日早起去国子监读书,都要很不舍的与夏南天歪缠一会才走。今日也不例外,磨着夏南天讲了会儿幽州夏家园子里的事儿,这才带着小厮护卫出门去了。
自宁谦上门来认过亲之后,平安出门身边总跟着护卫,就怕遇上镇北侯府的上来胡闹。
这日出门,他照例坐了马车,走到了半道上就遇到了惊马。
跟车的两名护卫都骑着马,一位前去拦截惊马,另外一位去护平安,才靠了过去,也不知道哪里冲出来一队汉子,直冲了马车而来。
那护卫心下暗叫不妙,还未来得及拔刀,这帮人便将他围在了当间,立刻打了起来。有人上前去将车夫踢了下去,自己代替了车夫,另有人冲上马车去,将砚台笔筒丢下马车,要丢大头时他死抱着平安的腰不肯撒手。
时间紧迫,那汉子也懒的再与个小厮撕掳,立刻喊了一嗓子:“快走!”马车已经重新启动了。平安被这膀大腰圆的汉子挤在车厢里,挡着车门出不去,他从袖里掏出个布巾子,拖过平安就捂在了他鼻子上。
平安只觉得香味冲鼻,眼前渐渐迷蒙了起来,只听得大头声嘶力竭的喊:“安哥儿——安哥儿快醒醒——”
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便是:早晨出门都跟祖父约好了,晚上回去要跟他去夜市上吃羊肚羮,这下看来去不了了……
事情发生在眨眼之间,对方有备而来,两名护卫眼睁睁看着平安被劫持而去,等他们抽刀动了杀意,这帮人一哄而散。他二人急着追回平安,纵马去追,才出了巷子便不见了马车的影子,顿时腿都软了。
笔筒跟砚台都吓傻了,还没明白过来小主子已经不见了,就连两名护卫也追走了,二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傻眼了。
还是砚台有点主张,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拉了笔筒起来:“安哥儿出事了,咱们立刻回将军府,让将军拿主意。”
连同车夫大两小一瘸一拐往将军府赶,到得大门口问起守门的小厮:“将军可出门了?”
小厮见他们这倒霉模样,大吃一惊:“将军出门没一会儿,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砚台跟笔筒都傻了,一个往内院去报信,另外一个直闯前院护卫的院子,进去就逮人,见到轮休的护卫就跟见到了救命的菩萨一般:“安哥儿出事了,求大哥跟将军通报一声!”
轮休的护卫虎目一瞪:“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挑咱们府里下手?!”自往马厩去牵马,赶去向夏景行报信。
内院里,平安去上课,绮姐儿缠着夏南天讲故事,夏芍药原本是在理帐,近来十方客栈生意极好,她每隔十日便要理一回帐。
才坐定看了没几页帐册,就听到了这么个消息,顿时吓的脸都白了:“说!到底怎么回事?平安好好的怎么会被人劫持?跟车的护卫呢?”
砚台都快哭了,“安哥儿在半道上遇上了匪人,他们人多势众,又是提前埋伏好了的,那些人劫了马车就跑,两名护卫大哥已经去追了。小的这才赶回来报信。”
夏芍药从来没想过平安会出事,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京中治安向来良好,除非有人有意针对,这才做下套子来。况且知道平安身份的应该都不会轻举妄动。但是不知道的又怎么能埋伏在平安的必经之路呢?
这一时她心里乱的一团糟,从太子到晋王想了个遍,甚至还想着不会是镇北侯想要见大孙子,好几次没得逞,这才想起劫持的办法?!
若真是他下的手,平安至少会平平安安的。可若是旁人,那……那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