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慕容宁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跳了起来。
“怎么了?”见他一脸要死要活悲愤莫名,明秀只以为这是心疼他家苦逼二哥呢,便笑问道,“心疼了不成?”
要她说,唐王这上杆子讨好唐王妃,纯属活该。
早干什么去了呢?好好儿的日子不过非要人家翻脸才去讨好,真是该呀。
“当然心疼了!”慕容宁抹了一把脸低声说道,“那花了大价钱的呢!”
制钗的银台都是特制的,花了很多银子才做好的,这花的可都是安王殿下的私房。如今坏了,还坏了不是一个两个,慕容宁真是觉得太过分了!
为他媳妇儿怎么败家都行,可是他二哥……就算了罢。
他又不娶他二哥当媳妇儿!
重色轻兄的安王殿下没有一点理亏的,与明秀说完就站不住了,搓着牙花子跳脚道,“不行!我得去看看去!”他就说呢,太子与他抱怨最近两个弟弟都不上朝了。安王自己很好理解,自然是为了娶亲的缘故,然而唐王他二哥是为了什么呢?原来这是献殷勤,拿弟弟的家当献殷勤呢!
好无耻呀!
为什么不花自己的钱?!
气势汹汹的慕容宁拉着笑得不行的明秀就匆匆往后头去了,走到了后院儿的一个开阔的小楼,明秀就听见里头传来了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之后还是一个宫人模样的女子一脸无奈地出来,对陪着明秀与慕容宁出来的那人摊了摊手抹了一下脖子,这才给慕容宁福了福指着里头叹气道,“唐王殿下在里头呢,王爷……”她顿了顿,因是认得明秀的,便为难地说道,“别惊了郡主。”
“呵呵打个钗子莫非还天崩地裂了不成?!”
那宫人仿佛觉得天崩地裂不过如此了,见慕容宁不以为意,便引着两个主子进去。
明秀一进去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高大英俊的青年一脸狰狞地高高举着一个不大的小锤子,正努力地往下敲打,用足了全部的力气!
仿佛搭在那台子上的不是金子,是仇人来的。
“这……”唐王这样气势汹汹的实在叫明秀诧异极了,见这个台子仿佛也要坏,慕容宁已经哭得一脸眼泪去抢救自己的资产,她迟疑了一下缓缓走近,就见台子上头已经有了一根金钗的雏形,看着倒是似模似样儿的。只是唐王自己并不满意,将这钗子拿起来细细地看了,正要丢掉就见慕容宁抱住了自己的胳膊哭得潸然泪下,嘴角微微一抽,皱眉道,“做什么?”
“二哥!”
“我忙。无事,出去。”唐王言简意赅地说道。
当然,唐王殿下心里有些小小的害臊。
想当初弟弟追荣华郡主的时候就主动打钗子献殷勤的,他还笑话他夫纲不振,如今却学了弟弟的旧事,叫弟弟看见,多丢人呢?
“这钗打得这么好,您还觉得不满意?”慕容宁知道若自己直说心疼的是台子,没准儿这如今抑郁的哥哥就得抽他,便苦口婆心地说道,“什么东西都贵在心意,二哥亲手打了这个,就已经足够,何必精益求精呢?若耽误了,叫二嫂觉得二哥这是在事后弥补,岂不是错失了最好的时机?”他偷眼去看唐王的脸,见唐王若有所思,便急忙说道,“真的,已经很好了!”
“太简陋。”唐王从前是不将女人放在眼里的,若觉得哪个女人还得自己心意,叫人买了好的就是,什么时候自己动手做过呢?
若不是为了唐王妃,他也不会亲手做这样的低贱的活儿。
想到唐王妃,唐王闭了闭眼,心里发紧。
她对他不假辞色,不管如何殷勤都无动于衷,已经有决绝之意。
可是他没法儿与她似的断得这样干净,也没法儿转身潇洒地走开。
从前笑弟弟黏糊,原来他才是优柔寡断的那个。
从前恨这女人恨得牙根痒痒的时候,总是想若没了她就好了,然而如今,唐王才知道,他是错的。
不是她离不开他,而是……他没法失去她。
“再简陋,也是二哥亲手打的。”慕容宁便叹道,“就如弟弟打的簪子叫多少人嘲笑不好看呢?然表妹却愿意戴在头上,不怕旁人的讥笑。”
叫安王殿下说,这就是真爱了。
唐王一怔,果然下意识地往明秀的头上看去,就见一大金片子在这秀美女子的头上耀武扬威,特别显眼,顿时用复杂的眼神看住了这倒霉弟弟。
比起来他打的这个确实比弟弟的好看,不过未必有弟弟的狗屎运,能叫心爱的人戴在头上了。
想到从前明秀对慕容宁的冷漠疏远,唐王眯起了眼睛。
当初他弟弟是怎么搞定这冷酷的女人的?
他也可以学一学。
“回头,咱们出来吃杯酒!”唐王与连连点头拉着他出来的弟弟说道,见这弟弟含着眼泪频频回首,便淡淡地说道,“不必担心,我无事。”
真不是担心你,安王殿下担心的是自己的资产来的。
慕容宁湿润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微微颔首,之后又担心地问道,“二嫂,还是没有回王府去?”唐王妃的母亲病了,唐王妃这些日子都在娘家照顾母亲,说得挺好听,其实究竟是为了什么大家都知道。
唐王府这么大的事儿皇后自然也知道,只是叫人诧异的是,皇后什么都没有说。
没有觉得唐王妃矫情没有妇徳,没有觉得儿子委屈了,也没有劝一个字。
明秀知道些唐王妃最近过的日子,据说是十分清净自在的,再看看如今方才学会找补的唐王,竟不由往慕容宁的方向看了一眼。
世人都是失去了才会后悔,才会发现自己从前不在意的是最重要的,然而悔之晚矣。她有幸与安王在失去前就得以圆满,不必在日后生出波折,也是很有福气。
只是不知为什么,明秀想到这个,却突然觉得心口疼。
仿佛……叫刀子一刀捅进心口的疼,疼得入骨,眼泪都要流下来。
怔怔地看了正扒着唐王说话的慕容宁片刻,她眼睛酸涩,忍着不去摁着自己疼得不行的心口,却见那青年仿佛察觉出了什么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之后撇了唐王颠颠儿地过来急声问道,“不舒坦?”
他扶着她的胳膊上下地打量了一下,迟疑了一下又伸手摸了摸明秀的额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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