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勉强踩了沈肃几脚,但这十六人的医药费也挺贵。
回想白天的惊魂一幕,绿染越想越怕,倘被林嬷嬷知道肯定会告诉老爷,老爷若是知道了……她摇了摇头,缩手缩脚的伺候刘玉洁沐浴。
“放心吧,沈肃不会告状。”
“真的!”绿染眼睛一亮。
绿衣是几个丫鬟里脑子转的最快的,她笑道,“哈哈,是个男人都不会把自己被揍成狗的事说出去。”
可是我觉得那十六个人被打的更惨啊。绿染勉强笑笑。
刘玉洁有一头蓬松柔软又浓密的青丝,泛着莹亮的光泽,却不是那种若瀑布一般的垂顺,竟微微的卷曲,导致她不能像别的女孩那样半挽青丝,永远都是一丝不落的全部盘起。
唯有睡前才得以松开透透气。
今晚绿衣值夜,吹灭刘玉洁床头的兔子灯便轻手轻脚来到外间的炕上入眠。
刘玉洁将阿娘在世时缝的福气娃娃抱进怀里,翻身闭目养神。
夜风穿透细密的纱窗,吹拂而入,撩起了薄透的鲛绡帷幔,她有些紧张,强行压着心跳,终于忍不住转过身,却被人按住,抽着薄被裹成一条粽子扛走。
她竭力不让自己害怕,沉默的任由那人带她飞檐走壁,片刻后随手一丢,落于粗粝的瓦面。
他蒙着面笑嘻嘻凑近,“你怎么不叫啊?”
“我没穿衣服。”她宁愿死也不想让大家围观她衣衫不整被此人抱出来的样子。
两人脚下是东府与西府的交界处,秋文馆的屋顶。秋文馆地处偏僻,已经很多年没有住人,如今只剩一人守门,早不知躲在哪里睡觉。
“衣服在我手里,求我啊,求我就给你。”他抻开右臂,以食指挑着女孩轻柔的几乎没有重量的衫裙,示威的荡了两下。
“沈肃,用这种方式报复女人有意思么?”薄被中的刘玉洁淡淡道。
“你也算女人……欸,你怎么知道是我?”他夸张的现出“好厉害哟,这都被你发现”的神色。
刘玉洁抬眸,“你化成灰我都认得。”
“彼此彼此。”
她嘴角微翕,音调依然没什么大的起伏,“到此为止吧,今天的事我当没发生。你继续在阿爹面前惺惺作态,拒亲的事就让我一个人来扛。”
“那是你的事,是你自己不想要,别拉上我。”他生气道。
“沈肃,你可真虚伪。”
“刘二娘,我说过不想娶你这句话么?”他俯身问。
刘玉洁一时不能理解他究竟是何用意,困惑的打量他。
他似乎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一把扯下面巾,指着嘴角的淤青,“看到没,破相了,因为你,我明天都不能去衙门点卯!”
“不就一个破六品主事。”她不屑的撇了撇嘴。
“请把‘破’去掉。”
“是我的错,不该雇人打你。但把衣服给我。”朦胧的月色下刘玉洁下颌微抬,即使道歉也保持着一种矜贵的骄傲。
“你要我就给,难道白挨你一顿打?”
“那还想怎样?是要我哭着求饶还是磕头认错?”她无比讥诮。
那带着浓浓讽刺的明亮目光似乎穿过了他眸心,在他心口敲了下。沈肃一怔,用傲慢掩饰失神,扬起下颌,与修长白净的脖颈形成一道优美的曲线,“怎么,当我不敢?你想选哪个?”我还治不了你个小妖孽!
“你过来,我告诉你。”
“我过来,你能把我怎么着?”沈肃还真不怕她耍花样。
刘玉洁淡淡蹙眉,闭目咬唇一声不吭。
“我来了,别装死。”沈肃用脚尖拨了拨她,半晌没动静,“喂,别装了……”他弯身扯开裹住刘玉洁的薄被,露出了肌肤如雪的少女,她分明才刚刚开始发育,可他竟在看见那桃红的肚兜时产生了一丝龌龊的想法,指尖一颤,重又将薄被蒙在她身上,沈肃尴尬道,“把眼睁开!”
然而常年习武的敏锐让他连眼睛都不用抬就知晓下一步该如何回避。锋利的,还夹着寒铁腥气的刀刃擦着他胳膊扎偏,差一点点就割破布料,沈肃怒火中烧。
她手起刀落又曲起右腿,一脚顶上他结实平坦的小腹,沈肃懵了,条件反射的握住那只温热滑腻的小脚,却听她吃痛的哼了声,不由得松开,她却趁胜追击飞扑而来,又是一刀,沈肃这才出力扭她手腕夺下。
“你有病啊,睡觉还带利器!”
呃,刀上还有毒!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真敢杀人!变态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