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的马车“得得得”疾奔下山,车里绿衣的脸色比刘玉洁还要苍白
“小姐,你……你不要紧吧?”
有没有被轻薄这种话绿衣打死也不敢问。
刘玉洁垂眸一下一下的擦着脸颊,又掬起一捧茶水连洗带揉,仿佛那里有什么看不见的脏东西。绿衣想哭又不敢哭,隐隐猜到发生了什么。
“今天的事一个字也不准透露出去。”她撩起竹帘将锦帕扔出窗外。
绿衣惶然点头,绞在一起的双手不停发抖。
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刘玉洁不敢让阿爹对上韩敬已,如果可以,一辈子都不要对上那个畜生!
她心乱如麻,汗湿薄衫,脑中不时闪过各种身影。
砚从兄,不行不行,耿直又瘦弱的砚从兄岂是那变态的对手。
九安……不,也不行,只要一想起,她的眼眶就酸涩,接他来长安是因为想念更是因为要对他好,而不是再把他的命送给韩敬已!
她不知自己离开后,韩敬已立在菩提树下,负手来回踱着步子。
一招手,有个黑影悄无声息走上前。
“你知道埋在刘府的钉子么?”韩敬已问。
那人点点头,神情木然,“他们只听命主上,殿下还是……”
后半句话被韩敬已不耐烦的打断,“那就你好了,我要知道刚才那个小姑娘最近五个月内的一举一动。”
“殿下恕罪,属下做不到。”
哦,做不到?韩敬已眼角微挑,“别装了,我知道你是老五的人。”
黑衣人仿佛被兜头砸了一拳,难以置信瞪着韩敬已,不知为什么,有一瞬间,他几乎不敢与这俊美的几近邪异的少年对视。
韩敬已悠然转回身,笑意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肃杀之意。
阿玉,是你吗,你也回来了?
其实不用求证,他已身心俱醒,说不出的遗憾还是庆幸。
不过,这样似乎也很有趣。
******
辘辘的轮毂如急雨驰奔,一路穿过官道,越过低矮的灌木山路,明春山刚下过一场雨,有一块坑洼还未来得及填平。
吱呦一声,四方四正的车身猛然倾斜,惊得拉车的两匹骏马先后嘶鸣。
“小姐,轮毂断了!”车外传来马夫小心翼翼的声音。
侍卫顿时围成一圈帮忙抢修。
可她一刻也不想停留。
刘玉洁从车里走出,抢过一个侍卫的马骑上去。
吓得绿衣一张小脸毫无血色,死死拉住缰绳,“小姐,这是胡马,你……你不能骑啊!!”
就是家里专门供小姐玩耍的小马,刘玉洁也不见得骑得有多好,何况庞然大物般的胡马,跌下来非摔断脖子不可。
刘玉洁一愣,握住缰绳的手微不可见的轻颤。
是呀,她不能骑。
她还不会骑马呢!
此生还未颠沛流离到阜南道,没到阜南道就不会遇到韩敬已,那么便也没人教她骑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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