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童稚又去了一次青坪村,这次是在郁黎的陪同下去的。
这么一个养尊处优从来没有经历过什么磨难的人,来到乡下倒没什么不适应,一切入乡随俗,颇有点接地气的感觉。
只是在叶子见到他的第一眼,居然说了句“这个哥哥有点眼熟”
,让童稚不由起了疑心。
不过她暂时没管他,只是偷偷把这笔账记在了自己心里的小本本上。
童稚每天白天就在村子里的小学,替这里的老师代几节课。之前她的课就讲得不错,孩子们都很喜欢她,所以这里的老师见她都亲切了几分。
闲暇时间,她就跑到村子里或者附近的山水风景处,做些采访记录抑或拍摄一些视频素材。
而郁黎呢?就是她行走的马夫,上山下乡替她扛相机,偶尔充当一下学校里的体育小老师,或是她的摄影师。
童稚每次看到他拍的东西,都忍不住嘀咕两句,这人怎么干什么都那么优秀?看这构图完美的!
两个人在这样慢节奏的生活中,硬是活出了点世外桃源的感觉。
离开的时候是郁黎先走的,他和导师有一个课题研究,需要提早到学校去。
当天晚上,童稚拉着郁黎在外面散了好久的步。
郁黎早就察觉她心情不好,一晚上绕着这么一个村子走了五六圈了,却还一言不发。
“看!有萤火虫!”郁黎惊喜地出声,手上摇了摇握着的她的手。
童稚只淡淡看了眼,“哦!”便继续向前走。
郁黎朝前大跨步,拦在童稚的身前。
只顾低头神伤的童稚,一没注意砰地就一头撞在了郁黎结实的肌肉上。
“啊!”
夏天穿得薄,再加上郁黎平日健身练得一副好身材,这么一撞,倒真真把人的生理性盐水撞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我看看。”郁黎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他真的只是想让她停下来好好谈一谈啊!
童稚抬眼,眼眶微红,哀怨地看着郁黎,“干嘛呀?就算明天就要走了,也不用这么急着报复我吧?是我让你干活多了吗?”
小姑娘越说越委屈,渐渐瘪起嘴,眼眶也有点湿润。
突然告诉她,他明天就要走了,又莫名其妙地撞她。这人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你讲讲道理好不好?”郁黎被她一连串丰富的想象给逗乐了。
“对啊,我就是不讲道理,那你现在就走吧!”童稚脚下毫不客气,狠狠踢了他的小腿。
郁黎吃痛,但还是忍着痛先哄眼前的小祖宗。
“不舍得我走就直说咯!”郁黎逗弄她。
“谁舍不得你啊!我就是想着没人替我洗衣服了,没人给我做饭了,没人给我剥鸡蛋替我吃掉里面的蛋黄了,没人骑着小电驴带我去镇上买东西了,没人替我扛相机了,我才不是舍不得你!”
平日里没注意到,这么一说才发现原来这人在自己的生活里已经无处不在了。怎么办,她好像有些太过依赖他了。
童稚低着头,原本开口一副豪情壮志的模样,说到最后却蔫了下来。
好吧,她承认,她就是不舍得他走。
郁黎笑着捧起她的脸,“合着我就是个工具人呗!”
童稚快速瞥他一眼,复又低下头小声嘟囔,“放屁,才不是……”
“不许骂人!说句舍不得我就那么难啊?”
童稚低头长长地叹了口气,而后伸出双手抱住郁黎的腰身,脸贴在他的胸前,“不难,我就是舍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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