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到处都是为姻缘祈福的善男信女。
随着人群一路前行,赫连远拉着云紫璃的手,一直都不曾放松过。
他不知,看着眼前的景象,云紫璃会否想起一起的事情。
但,此刻的他,却仿佛回到了从前。
那一日,他与她,因人流走的太急,才第一次牵手。
也就是那时,他才知道。
对于他牵着的那个女子,他的心里满满都是悸动,并非全无感觉。
手心,渐渐的,冒出些许汗意。
觉得自己,像个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
赫连远自嘲的轻笑了下,转头看向云紫璃。
恰在此事,因身后人头攒动,云紫璃被挤得十分狼狈,最终只得靠近赫连远的怀里,才免于被推来搡去的苦境。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人声鼎沸中,云紫璃在赫连远话里抬头。
此刻,她唯有扯开嗓子,才可让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赫连远闻言,目光深情地轻笑了下:“我带你去看桃花!属于你我的桃花!”
他深情的笑颜,让云紫璃的心,不禁刺痛了下。
恍然回神,见他正淡笑着凝睇自己,她张了张嘴,却终是没说什么,只任他牵着自己,随着人流,向前一步步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许是午膳时候到了,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去。
而云紫璃,则由赫连远,自城门一路牵着,到了城中心的桃花花海前。
只是,正是初秋,但楚阳的桃花,却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仍旧常开不败,
放眼望去。
入目,桃花烂漫。
那一棵棵桃树之上,枝颤俏丽,棠花朵朵,让人目不暇接!
这,本是无暇美景,可奇异的,看在云紫璃的眼里,却让她的心,蓦地发疼!
赫连远脚步微顿,回眸端着云紫璃怔愣的模样,叹声说道:“按理说,这个时节桃花该败了,不过我知道你喜欢桃花,特意命人想了些法子,让这里的桃花如端王府中的桃园一般,香气长留!”
“真美!”眸华轻抬,云紫璃凝向赫连远:“夫君有心了!”
“为了你,为夫做什么都值得!”赫连远牵着她的手,蓦地发紧,“只要你喜欢!”
闻言,云紫璃不仅莞尔一笑。
赫连远见状,心头一悸,深吸口气,而后拉着她一路向里,没入花海之中。
脚下,随着他的步伐,加快了脚步。
云紫璃任赫连远拉着自己,一路向里。
身侧,不时有桃花花枝刮蹭。
但她却不曾理会,只是跟着赫连远一路向前,随心而已!
在花海中穿行许久,远离了尘世喧嚣时,赫连远的步伐,终于渐渐慢了下来。
云紫璃心神微敛,亦跟着停下脚步。
抬眸,见他一直目视前往。
云紫璃亦顺着他的视线,缓缓望去……
当她看清他视线所及的东西时,心下不禁狠狠一窒!
她没有想到,在桃林深处,竟然挂着挂满了她的画卷,一幅,两幅,三幅……幅幅不同,形态各异,竟似是她和赫连远从相识到相知的一幕一幕……
“乐儿,我们以前初见时……”
赫连远看着云紫璃怔愣的模样,优美的唇瓣,轻颤了下。
虽然,想以此让云紫璃恢复记忆。
但,直至立身于前。
赫连远此生,才第一次觉得,有些话,若想说出口,竟是如此的困难。
云紫璃将被他握着的手抽回,缓缓抬起,示意他噤声,然后不受控制的,缓缓向前。
怔怔的,望着桃花树上悬挂的一幅幅画卷,她缓缓伸出手来,轻抚着那副她悬落断崖的画卷,嘴角泛滥着浓浓的苦涩。
她曾经真的爱这个男人到如斯地步吗?
因为爱的太深,所以不容欺骗……
“当年,我年少气盛,实在……”
赫连远凝着云紫璃嘴边的苦笑,眉心轻皱了下,涩然说道:“我承认,我接近你,确实存心不良,但是在朝夕相处中,我真的对你动了心,尤其后来你舍身救我……”
“不是说,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便什么都不记得了么?”云紫璃忽然抬手,打算赫连远的话,轻抚上自己的胸口,清澈的大眼中,两行清泪簌簌滑落:“为何此刻听你说这些,我的心竟是如此的疼痛?!”
虽然,早知道他接近她,真的始于算计。
可是真正听他亲口说出,她的心却做出了最诚实的反应!
想到她是真的深爱着这个男人,可是却所爱非人,云紫璃顿时觉得自己心里的痛,越来越厉害。
痛到,看着眼前的一幅幅诠释过往的画卷,她连呼吸,都觉得刺痛难忍!
倏地转头,看向赫连远,她颤声问道:“赫连远,你骗的我好苦!”
因云紫璃的话,赫连远伟岸的身形,不禁微微一僵!
看着他的反应,云紫璃的眸光微微闪烁,不过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大的痛楚!
只要一想到,她过去用生命爱着的男人!
而且,还与他生下了孩子。
可他,却一开始便对她心存算计,她就觉得心痛难忍!
无比艰涩的,闭了闭双眼,片刻之后复又睁开双眸,深深的,最后扫了眼那一幅幅画卷,她蓦地转身,向外奔去!
“乐儿!”
赫连远一声惊呼,旋步向外。
一路往外奔走,云紫璃不知,自己此刻,要去哪里,又能去哪里!
她只知道,此刻,她的心,真的很痛!
脚下,步伐紊乱,却依旧向前。
自桃花花海中直奔而出,她看着百花节祈福的人群,顿觉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生生憋得她眼前发黑。
“乐儿!”
赫连远追过来的时候,正是云紫璃昏倒之时,他惊呼之中,疾步上前,稳稳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躯。“你不要吓我!”
云紫璃半眯着眸子,目光涣散地看着眼前一脸焦急的男人,却是张了张嘴,便昏迷了过去。
赫连远见状,心下大惊,刚要抱着云紫璃起身,却余光瞥到,一长相俊逸的青衣男子,御马而来。
虽然,如今的赫连远,将自己刻意伪装的不修边幅。
但若是遇到熟人,必当一眼就能认出。
远远的,看清了赫连远的面容,马上的男子面色一惊,忙勒住缰绳,自马背上翻落下来。
“皇……”
男子快步上前,略微恭了恭身,张口之间,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改口问道:“您现下怎会在此?”
来人,竟是六公主的驸马——李坤英!
,赫连远不曾应声扶着云紫璃自地上站起身来,而后反问李坤英:“你如此急匆匆的,又是要去哪里?”
“这……”
因赫连远一问,李坤英的脸色,瞬间变得晦暗:“我本想趁着百花节,去给公主点长明灯……”
“你对她倒是长情,可她却并不一定领情!”想起六公主对无澜的妄想,赫连远轻嗤一声,看了眼怀里昏迷不醒的云紫璃,想到自己当初跟云紫璃逃亡时在安阳公主府相拥而眠的一幕,他皱了皱眉,沉声说道:“去准备马车,我要暂时歇在公主府!”
闻赫连远此言,李坤英不禁偷偷瞥了他怀里的云紫璃一眼。
赫连远察觉到他的视线,眉宇再次皱起。
李坤英见状,忙恭了恭身,去准备马车了。
虽然安阳公主在京城时,被褫夺了封号,不过公主府仍然在,不过这座公主府的女主人,却已然不在人世了。
被褫夺封号的六公主死的极不光彩,并未对外发丧,这也是为何公主府仍为撤掉的原因。
安阳公主府内,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建筑奢华大度,不失皇家威仪。
对于已故的六公主来说,原本她远离朝歌,所生活的环境,必是清闲悠哉的。
但此刻,这一切的富贵荣华,却都已与她无关!
堂厅内,自赫连远抱着云紫璃进厅,李坤英的视线,便一直胶着在云紫璃的身上。
他的眸色,从惊讶,到疑惑,到最后的恍然大悟,终是化成为了最后隐藏于眸底深处的凛冽之气!
当今世上,被赫连远视若珍宝之人,唯有一人。
此人,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