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在前面,步伐很慢,慢得很悠哉。像是在夜空下漫步,而不着急回家。
到小区门口拐角处时,她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不是说了不用送?”
他沉默了半晌:“我也住在这儿。”
“哪儿?”她惊讶。
白皙的手指指了指前面的小区,好巧不巧的,恰好是她住的那里。
纪念摸了摸鼻子,这算什么缘分?难得走一次的道路,不但无意中帮别人打了一次架,而且还捡到了一个邻居?
“那幢?”她继续问。
“三。”他乖乖回答。
“几层楼?”
“七楼。”
“我怎么没见过你?”她惊讶,他住的分明就是她住的楼层,可是,她真的没见过他。
“不奇怪。”
想想也是,每个人的生活习惯不同,她没见过他,确实是不奇怪的。
于是她也不再多问,转身往公寓里面走去。
同小区,同一幢楼,还同一层,这狗血的缘分,她如今已经只剩下无言以对。
两人一前一后往里面走去,一前一后进电梯,出电梯。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
先到她的公寓,他继续往前面走,走了一步,忍不住的停下脚步。
“我叫倾冽。”
她听到他的声音,回头,微愣。
路边的街灯一直不大明亮,所以她一直也没注意看他,如今看到,才发现是个长得很漂亮的男孩子。
黑色如软的发丝因为打架而显得有些凌乱,漂亮的眉眼,给人一种乖张而又沉寂的感觉,身材修长,身上黑色的衣服带着显而易见的脏污,俊脸上染上了不知道是谁的血迹。
倾冽?倾城冽吗。不过这长相,确实够倾城的。
他同样看着她,同样有些微愣。
一个漂亮得让人心惊的女孩子。
忆起她打架时,飞扬的发,同样神采飞扬的还有她的眉眼。
如今,他甚至想不起来她是用什么样的表情打架的。
她的身上,清晰的能看到像阳光一样温暖的东西,跟她的那头金发一样的刺眼。是他一直触摸不到的温度。
手指微动,却也是不着痕迹。
“我这里有药,你是不是受伤了?”怎么说也算是有一起打架的情义的,看到他脸上刺眼的血迹,她觉得理应伸手。
白皙的指下意识的抚上自己受伤的地方。
他没有说话,但是那样的动作她已然明白,血迹真的是他自己的,不是别人的。
钥匙进锁洞,她开门时背对着他开口:“洗澡后过来我给你上药吧。”
她进门,回身朝他笑笑:“倾冽。”
……
一个小时后,倾冽站在纪念公寓门前。
为什么来呢?也许想要抓住点什么,也许,是因为她最后进门的那个笑容,还有那句,他的名字。
总而言之,他如今出现了。
手刚举起,还没来得及摁门铃,门忽然被打开。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
纪念也看着他。
两人都是刚沐浴过后,头发还有水珠滴落,身上同样穿着白色家居服,这种无言的互动,和谐得诡异。
“进来吧。”
倾冽进门后,纪念关门的同时,伸手蹂躏了一下耳垂,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