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韶试图从卫晁眼皮子底下溜出宫的行为被苦主抓个正着,在卫晁的三言两语之下,卫皇竟然同意让堂堂皇太子陪着他们在京城游玩。
三人身处卫国都城最大的酒楼的包间里,祁韶、卫晁,以及站在一旁的郑二。
“大皇子。”卫晁率先开口,指了指茶杯“请。”
“太子殿下。”祁韶握着茶杯,心虚至极地笑了笑,他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很抱歉,之前在扶风城的时候欺瞒了您。”
“无事,孤当时也隐藏了身份,你们也隐藏了身份,这么一算倒是扯平了。”卫晁摇了摇头,随后又似有些感叹,“孤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是晋国的皇子。”
堂堂皇子,在那种情况下,还敢亲自跑到敌国的地盘刺探敌情,卫晁是有点佩服的。
至少他做不到完全不顾自身安危的事情。
卫晁想起自己将人带到军营的事情,不由地苦笑了一声,原来孙华某些事还是说中了,不过怪不了别人,是他自己真心实意信了祁韶三人,这才引狼入室,导致粮帐被烧。
陵安城那一战,落败的原因终究还是在他和孙华身上。
如果孙华再谨慎一点,及时发现埋在地下的火油,也不会死伤那么多将士。
如果他没有带祁韶三人去军营重地,也不会导致晋国的那么容易就找到了粮帐。
如果粮帐没有被烧,至少他们的损失不会那么大,有大量粮草支持,哪怕再多拖些时间也能把陵安打下来。
只是这世界上最缺的便是后悔药。
在知道祁韶身份的那一刻,卫晁不生气是假的,但他心里却还莫名存有一丝侥幸。
“孤只有一个问题?”卫晁目光冷淡,“扶风城相识那日,你们是否提前得知了孤的身份?”
祁韶一愣,随后如实摇头,“不是,我是在您遇刺之时,才得知您是卫三皇子。”
“是吗……”卫晁眼里的冷淡之意散去,原来他们认识的时候,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也就是说并不是一开始就存着心故意接近他的。
叩、叩、叩
两人扭头看向门口,肩上搭着白色汗巾的小二讨好地笑笑。
“客人,你们点的菜来了。”
他说完,走进包间里,身后跟着四个端着菜肴的少年。
少年们将菜肴放下,随后又随着那小二走了出去。
“上次没好好宴请你们,今天孤将这顿补上。”卫晁看向站在窗边的郑二,“郑大人也一起过来坐下吧。”
“不了。多谢太子殿下的美意。”郑二作揖,委婉拒绝道,“主仆尊卑有别,从前碍于情势不得已为之,如今却是不能逾越。”
“就当是你我以昔日旧友的名义坐下来喝一杯,还是说郑大人仍旧介怀你我身份之别?”
“郑二,太子殿下都这么说了,你就坐下来吧。”祁韶跟着出声。
“如今是在外面,不必口口声声太子殿下。”卫晁眸光一闪,“二位如从前一般,唤我卫公子便好。”
郑二无法,只得走到祁韶右手边坐下。
卫晁露出满意的微笑,他端起酒杯,朝着祁韶举了举杯,“这杯敬大皇子昔日的赠药之恩。”
见卫晁还记得解毒丸那件事,祁韶安心不少,看来他没有看错人,卫国太子果然是恩怨分明之人,有这一层关系在,想必他暂时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祁韶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几杯酒下来,在卫晁的有意为之下,两人已经一口一个祁兄卫兄了。
旁人听了只怕要发笑,也不知道这样称呼,到底谁是兄,谁是弟。
眼看着祁韶又一杯酒下肚,卫晁轻轻叹了一口气,很轻,但却不容人忽视。
“卫、卫兄……”祁韶大着舌头,将手搭在卫晁的肩膀上,“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啊?”
“我只是想起来当初在游船上的那场宴席。”卫晁状似不经意,“那日王公子也在,只可惜那天有事离开,今天好不容易再聚,王公子却没有来。”
“王公子?”祁韶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谁是王公子啊…………我不认识什么王……”
“咳。”郑二手握成拳,抵了抵嘴唇。“太子殿下,大皇子他喝醉了,由在下送他回驿馆歇息吧。”
卫晁嘴角的笑意微敛,他看向郑二,嗓音温和“你在防备孤?”
“不敢。”郑二起身作礼赔罪。
“孤替大皇子倒酒的时候,你没有阻止。”卫晁不急不缓地开口,一边执着银壶为自己斟酒。
“孤故意套他话的时候,你也没有阻止。”
卫晁端起放下酒壶,“那你现在这一出又是为何?孤只是问一问救命恩人的近况而已。”
郑二沉默不语,以沉默应对忘变。
“是你们摄政王对吧?”卫晁轻轻呵笑了一声,因为王公子的真实身份是宸王府从小被当成女子养大的‘郡主’,所以在当他问起‘王公子’的时候,受了宸王吩咐的郑二会跳出来打断他的套话。
郑二表情微微一动,“既然太子殿下已经知道了,又何必这番去套大皇子的话。”
难道皇室的人都是有这么多疑心病,明明他之前都承认了王爷的真实身份,卫晁还是来多此一举从祁韶口中套话。
郑二的话,听在卫晁的耳里却又是另一番意思,在卫晁的理解下,就是郑二干脆利落地承认了他是得了宸王的命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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