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那天是周末,我依然像条赶不走的狗一样,住在陆浒龙的家里,我还在等他随时可能回来。起床洗漱的时候,我打碎了漱口杯,早餐的时候我打碎了碗,所有的东西都像是中了咒语一碰就碎。
中午,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你好宋小乔,受陆先生生前的嘱托,有些法律文件需要你签署。”
“生前?”
“是,陆先生已于昨天凌晨,在成都去世。”
“不可能,你一定是骗我的!”
“抱歉,节哀。”
我坐在沙发上,盯着前面的电视机里,恍惚是陆浒龙的影子,正在大发雷霆的摔着花瓶,让我滚。很奇怪的是那天我没有哭,因为我压根都不相信律师说的话,很平静的说:“我在他家里,你过来吧。”
两小时后,律师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了一堆文件,我翻开甚至都不看的就一一签署。律师在旁边挨个的跟我讲解,说这是什么公司的股权,这是什么法人代表的什么。
我几乎没怎么听得进去,就只听到他说,我签完这些东西,曾经陆浒龙说要转移到我名下的财产,就真正是属于我了。而我要做的,就是帮他保管至陆遥出来,把属于她的部分再转给她。
临走前,律师还递给我一封信,说是陆浒龙留给我的。
看到他要走,我才是有些着急了,连忙起身拉着他的手,噗通一声就跪在他的面前,惊慌失措的说:“律师我求你告诉我,陆浒龙现在在哪里?就算是他死了,也要有尸体的对吧?骨灰呢?灵位呢?”
律师摇摇头,挣脱开我的手说:“抱歉,节哀。”
律师离开后,我第一次体会到了发疯的感觉,我在房子里来来回回的找,楼上楼下,马桶盖里都不放过。我希望陆浒龙会躲在某个地方,然后告诉我说,宋小乔,你又翻我的东西!
但是没有,陆浒龙再没有出现。
尽情的发泄之后,我终于开始准备去正视他留给我的信件,我看着信封上面写着的几个漂亮的字“宋小乔亲启”,就开始全身止不住的颤抖。我喝着他家存下来所有的酒,找出他没有抽完的烟,颓废而又放纵。
醉倒在地上,倚靠在沙发上。
一手夹着烟,一手端着酒。
面前就摆着那封信,我却没有勇气去打开。
陆浒龙能亲手把信和这些东西都交给律师手里,让他来转告我他的死讯,我就不相信律师会不知道他在哪里。律师现在什么都不说,唯一的可能就是陆浒龙压根就没有死!
如果他真的走了,他没有理由拒绝我去见他最后一面的,曾经我们在一起疯狂交织,我相信他不会那么残忍。
既然他查出来肝癌晚期已经三个月,都可以把我瞒得严严实实的,为什么又会在那天早上,和医生在客厅里那么高声的谈论这件事?那天他知道我在家的不是吗?不就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吗?
所以我在心里很笃定的认为,这一切都是陆浒龙故意安排的。
是不是他被证监会带走调查?他不想要我再等他,就故意设计安排这么一出,让我以为他死了,让我放弃他而重新开始生活?可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不简单的和我说句分开就好,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现实,来逼迫我接受?
陆浒龙刻意弄得这么悬乎,他一定是没有离开,他一定是被调查组带走了。他觉得最后没有听我的忠告,一意孤行的去伤害了那些无辜的股民,他觉得我可能不会原谅他,也不愿意让我之后多少年的生活,都在等待中度过。
所以,他让自己“假死”了。
对,一定是这样!
当我喝光第二瓶啤酒,抽光整整一包烟,难受得不停呕吐想要死去的时候,我终于胆子大了起来。
拆开信封,一封打印的信件呈现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