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黄色油星,新鲜的紫苏叶味道最浓,被骨头汤和脂油压住,味道将将好。
谢云烟却不紧不慢,吹了几口气,才喝一口馄饨汤,自矜身份的姿态里,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悠闲,就像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这一幕落在闲人马老五的眼里,同样也被吴家的下人尽收眼底,暗道一声:“用过圩市小吃摊的大馄饨,待会延请到家里,肯定吃不了多少,待客的席面又会剩下不少,还不是白白便宜了我等。”
早先时候,吴家家主吴钊海回到后院,听见新纳的小妾忍痛低吟,又看见她身上浮起,风疹似的肿块又多了不少,扭曲的纹路,就像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里不免生出几分厌恶,想着干脆将这小妾发卖了算数,可是他很快想起这二八年华的佳人,肤白貌美柔如酥的娇躯,心头一阵火热,显然是真的食髓知味了。
于是,青衫道人拿捏身份的故作姿态,在吴钊海看来,尽管有些可笑,却不得不捏着鼻子忍下来,着二管家派人去请。
“下蛊落咒?我就知道,那小子不是普通人,就像他爷爷,弄些偷鸡摸狗的鬼名堂,妄想败坏我家的运数,我怎会让你如愿。哼哼,我家这新纳的小妾,不就是你的相好?偏偏被我拔得头筹,恶心不死你!”
吴家家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狠毒的戾气,久为一家之主,掌握一百几十人的身家性命,早就养成了士绅的格局气度,可是他唯一的弱点,坏就坏在胯间的三两肉上。
将别人家原定的媳妇,收入房里养着,压在身下肆意挞伐,几瓣红梅落雪地,哪怕有再多抵触不从,最后还不是被收服。
这般感觉才是吴钊海心心念念,乐此不疲的把戏,二房、三房的小妾,也是如此手段收服,也不见她们寻死觅活,最后还不是沉湎于吴家的富贵,吃穿用度可是比照富商大户家里的小姐,哪个能抗拒呢?
这时候,谢云烟慢条斯理地用过一碗,身边的王龙象连第二碗都底朝天了,两人相视一笑,感觉关系一下子亲近了很多。
日薄西山,残阳如血,谢云烟瞧着天色,忽然心血来潮,发现吴家的气数外强中干,实在是被家里的风水奇局,以水磨功夫渐渐败坏的。
“恶人自有恶人磨!我只管救人,别的一概不理,就是了!”
恰在此时,吴家的下人过来招呼,说了许多软话,赔了许多不是,可以说当着邻里乡党跟前,给足了青衫道人的面子。
谢云烟心里暗道:“搭架子,起高台,这是把我供起来?有这么多人作证,若是我没收拾干净,恐怕名声就坏了。”
于是,青衫道人赶紧摇手:“贫道不过得了一点风水青乌术的皮毛,走南闯北,也算是见多识广了,若是我有说错做错,还望诸位莫要喊打喊杀,给贫道一条出路。”
如此低的姿态,哪怕这是年岁尚幼的游方道士,也不禁叫人浮想联翩,担心他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玩意。
王龙象心思敏锐,立即察觉到周围众人的态度,有敬重,有鄙夷,有轻视,甚至不屑,忍不住想开口辩驳几句,将姐夫的光辉事迹,譬如乌龙山木客、山君打交道的事,好好说道说道。
谢云烟瞧着便宜小舅子急赤白脸的样子,担心他会坏事,伸手戟指,轻轻一点颈前两穴窍,人迎穴、水突穴,麻痹了控制声带的随意肌,顿时教王龙象有口无言,一时间哑然。
“前面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