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地往后退了七八步,撞到千叶莲池的石板栏杆上。
也不知道是他灵醒,还是福至心灵,竟然半推半就地往后仰倒,主动跳进千叶莲池里,故意发出一串咕噜噜的喝水声。
这时候,吴家后院苦苦忍受蛊毒折磨的新妇,不仅去了如火中烧的痛楚,还感受到一阵清凉,睁开迅速消肿的双眼,看到吴家家主吴钊海,给予自己荣华富贵的男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很快就睡过去了。
这几天,不分昼夜的折磨,早就把她弄地筋疲力尽了,还能睡上一个好觉,那就赶紧的吧。
吴家家主吴钊海看到了小妾身上,风疹似的肿块,以眼睛可见的速度消失,缓缓地平复下去,又恢复如玉石嫩白的体态,心里不禁大乐,可以说是老怀大慰也不为过。
他知道有家生子去请那青衫道人,也晓得那人并非普通江湖术士,就不再端起架子,起身离开四房小妾的暖房,迳自去了前面的庭院。
“哈哈……哈哈!”
庭院里,谢云烟单手护着便宜小舅子,用一种拖泥带水的步法,趟着地面避开厚厚的虫豸“地毯”,离开老槐树的范围,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不由地暗笑:“正主来了!人未至,笑先到,霸气侧漏!这也是个獍枭般的人物!也对,非得如此,才能撑起偌大一个吴家!”
在谢云烟看来,这吴家家主吴钊海出身大户,有祖辈余荫庇护,本人考取进士,有预备官身,宗祠家先照拂,真真是外道不进,邪法不侵,难怪有恃无恐。
“问题不在吴家,而是那女人身上!很明显,她早就被人下了蛊,没准是蛊母之类,嫁入吴家后,得了老槐树阴气滋养,体内蛊虫繁衍生息,短短数日时景,怕是有千万之多,害不了吴家家主,反过来自己被害了。”
这时候,吴钊海近前来,拱手揖礼道:“道长,有礼了!”
谢云烟不慌不忙地单手回礼:“道长不敢当!我就是翻阅几本道经,自悟入道的散人!”
吴家家主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一阵敲鼓:“没得师傅领进门,仅仅凭几本道经就能入道修行,天纵奇才啊!”
吴钊海看青衫道人的神色不似作伪,笑道:“道长说笑了!不知仙乡何处?来道士阡是路过?又或是特意登临?”
谢云烟此次下山,就是为了履行乌龙山山君的约定,为它扬名积修外功,心里早就打好腹稿。
“贫道乌龙山散人,姓白,名浪,草字额侯!”
吴钊海琢磨一番后,很快品出一点味道来,暗道:“白浪白额侯,单名为贵,额侯?没有任何寓意,不见典故文章。这就怪了!”
吴家家主转念一想,没有任何发现,暂时按下不提:“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道长果然是出凡入胜之士!”
王龙象心思跳脱不定,很快走出刚才老槐树下虫豸如雨的阴影,听到姐夫与吴家家主攀谈,心里暗笑:“扯淡!”也就不再理会这人了。
谢云烟微微一笑,脸色稍正,这就是表示寒暄结束,介入正题了。
吴钊海心里一紧,不慌不忙地在前面亲自带路,暗想:“果然是年轻气盛,如此沉不住气,看来可以拿捏得住。”
吴家家规很严,家主一动,下人们也跟着行动,原本空空如也的前厅,两人还没走到,瓜果点心、蜜饯盐梅,这四色拼盘就备齐了。
三人坐定,谢云烟看着上首正位的吴家家主,正声道:“吴郎,贫道法力低微,用的乃是江湖术士脱变法,将女眷身上苦痛转移出去,可以说是治标不治本。只要根源还在,日后恐怕还会发作!”
吴钊海听到这话,忍不住拍案而起:“什么?”
吴家家主盯着青衫道人,心里暗道:“这货怕不是拿捏身份,故意吓唬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