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也笑眯眯地开导她:“你就看看,你妈可替你忙活了一上午。”
何筱只好接过照片。
好在之前她应付这种事很多次,已经成功积累了很多经验。好不容易打发了田女士,何筱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外面的阳光正好,何筱关上了房门,慢慢来到书桌前,弯下腰,打开了最下面的那层抽屉。
因为长时间没有碰过,所以在拉动的时候费了些力。抽屉里放了不少东西,何筱耐心十足的翻着,终于在见底的时候找到了一张照片。因为裱了层塑胶封套,所以照片保存的还算完好。
何筱轻轻地拍掉了照片表面并不存在的灰尘,露出了它本来的模样。
那是一张她在换防后的新大院照的相片。新的大院并不像老大院那样古树丛立,绿荫遮天,明晃晃的日光打下来,照的她睁不开眼,只好微眯着。站在她身边的男孩儿表情比她自然多了,看着镜头,笑得很阳光。在这个男孩儿身边另一边站着的是程勉,同样也是微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摄像师就将这个瞬间捕捉了下来,她因为觉得难看,从来都是把它压箱底。现如今,终于再翻了出来。
何筱躺在床上凝视着照片中的程勉好一会儿,声音沙哑地:“程勉,你可真是个混蛋。”
作为程勉的御用军师,徐沂在第一时间得知他出师不利的消息。
那天,看着程连长“负伤”回到了连里,徐书记暗自笑了半天。原本还想再给他出谋划策支几招,只是师里突然安排下来了工作任务,两人忙得脚不沾地,连说废话的功夫都没有。
先是军里来了一拨领导莅临检查,好容易应付完,师党委又开会决议,要分批次在全师开展野外拉练,地点是东北某地。命令一级一级传达下去,到程勉这里的时候,几乎全师的人都知道了。
野战部队出外拉练是常事,再加上T师近两年换了新的领导,在新一届的领导班子所奉行的“聚精会神抓训练,一心一意谋打赢”的指导原则下,战士们的训练没有最严,只有更严。对此,程勉早就习惯了。只是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
两星期,东北,人员还是靠军列托运。依照军列遇车就让的优良传统,从B市晃荡到拉练地点,怎么也得几天几夜了。
开完会,看了眼刚下发的文件里的具体安排,徐沂就忍不住笑了:“还有一个月就到农历新年了,还上东北搞拉练?太迂回了。”
程勉站在会议室的窗户边,看着窗外。今天阳光大好,他抬头,眯眼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庆幸罢,我们是第一梯队,最早出发。再往后,说不定就要在东北山头围着篝火过年了。”
“我可没听出你有多高兴。”
“个人问题解决不了,高兴不起来。”
徐书记悠悠一叹,又给程连长参谋上了,“有时候,你愿意向领导汇报思想,还得看人愿不愿意听,否则一切白搭。人常说谋定而后动。诚然,谋势而动是很重要,但你还得顺势而为。”
程勉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一只手的手肘抵着窗框,另一只手捋捋板寸头,自嘲一笑:“有没有可能,她一直不愿意接受我?”
“如果是,你会放弃?”
“当然不会。”程勉斩钉截铁,”我只是怕她为难。”
“这个时候就需要拿出你的男人气魄了。”徐沂正色,点点了桌子,说,“就如同发射单兵导弹,现在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锁定何筱这个靶机,只要不出射程范围,可以允许人家有一定的反应和接受时间嘛。正所谓,没有打不落的靶机,只有发不出的导弹!”
“什么破比喻?”
程勉微哂。单兵导弹那是用来干什么的?击落靶机的!再说了,导弹发射不出去的话可是要弃弹的。这么一分析下来,不是他死就是她亡。没一个好结果!
“这就把火点着了?”徐沂笑了笑,“那我是不是要准备个灭火器,才能告诉你另外一件事?”
“捞干货!”
徐沂清了清嗓子,说,“我听褚恬说,何筱这周末要去相亲。”
相亲?
程勉愣了愣,反应过来第一个就是抓起帽子扣到头上往外走。徐书记笑得十分欠练地冲着他的背影喊:“提醒你一句,这周末可是该我请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