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惑然转头,而那厢宸清宫的人倒是记得如意的,便只是低了低头,复而嗟了浅笑,“姑姑怎么来这晦气地方,有事交代小的一声就是。”
如意微惑了眸,自打朱佑祁不再来翔凤宫,六宫中人皆当冯落樱已经失了宠,虽说看在那肚子份上还不曾苛待过冯落樱,但也许久未见有人如此赔笑言语了。“娘娘不放心,让我来看看。”
那宫人闻声,便连忙将供状递上前去,依旧是浅笑着,“姑姑您瞧,顺利着呢。”没多会子,状纸上该有的也都写全了,只是月姗既不想说是吴美人自个狠毒,又不肯供出是受谁人所迫,这状纸终还是完结不了的。
如意略微看去,虽说她不定全都识得,但却也能知大概,见通篇无一‘文’字,如意就知道冯落樱所料不错,月姗依旧还想护着文淑仪,不由得亦是心下薄怒,却是看向月姗,“你倒是交代得爽快。”
月姗只是闷哼一声,不予理会。
如意只是微微皱眉,“我知道这些事都不是吴美人自个的主意,但你若坚持不肯供出主谋是谁,你家吴美人就得为所做的一切承担后果,虽然吴美人已经仙去了,可吴家还是在的,你难道想看着吴家也受到牵连吗?”
月姗瞪了眼,“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家主子已经被你们害死了,你们难道连吴家都不肯放过?!”
如意闻声微恼,“呵,你以为是婕妤娘娘害死了你家主子?”
“……”
“那我问你,吴美人素日饮食都是由谁负责的?”
“……”钟粹宫的小厨房。
“吴美人虽说爱食豆腐,可钟粹宫乃是文淑仪的地界,饮食也素来都是依照她的口味,若非文淑仪属意,钟粹宫谁敢乱做主张做了那么些天的豆腐?”
“……”
“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吴美人替她做了太多事,她也早已容不下你家主子,婕妤娘娘送的花蜜乃是给淑仪娘娘的,怎么会无端到了吴美人手里?又是谁让吴美人每日按时饮用蜂蜜的同时,吩咐让小厨房做了那许多的豆腐?”如意眸色暗沉,“我可是听说,平素文淑仪是不大爱食豆腐的。”
月姗滞了神,紧扣的拳手有些发颤,她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她自打吴美人死后已经是大受打击,而文淑仪将吴美人的死归罪于冯落樱,冯落樱也正好与吴美人颇多不合,所以她便将满腔怨怒都加在了冯落樱身上,而今被如意一说,月姗只觉得脑中一阵嗡鸣。
如意话已说得够明白了,如果月姗还不能领会,她也无能为力,终是看向宸清宫的人,“都当心些,在状纸写好前,别叫她死了。”月姗只是鱼饵,冯落樱想勾出的是她背后的文淑仪。
那宫人会意一笑,“姑姑放心,小的明白。”
如意举步欲行,复而方又语道,“自然,审问期间任何人不得自由出入,否则若万一有个闪失,只怕公公也会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