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药中加了活血大补之物,而今惜婕妤娘娘刚刚生产完,正是身体虚弱,一旦用了此药,只会导致血流更甚,致使创伤难以愈合,将有性命之危啊!”
朱佑祁微惑,“这药难道不是你煎的?”
萧宇连忙摇首否认,那厢朱游远随即道,“半个时辰之前,满脸是血的萧太医找到了王府,说他原本在太医署值夜,却不知怎的被人当头敲了一棒,而后醒来时就已经在自家门前了,萧宇猜测到宫中或许要发生什么,所以也来不及给自己处理伤势,便连忙让臣弟带他进宫。”
朱游远言罢瞥了一眼堂中跪着的那人,薄怒冷眉,“适才在来的路上碰见了这狗奴才,臣弟见他鬼鬼祟祟的,便多问了两句,结果其吞吞吐吐答不上来,而萧太医也认出自己就是被这狗奴才打晕的,臣弟看他这一副太医装扮,又看他从翔凤宫的方向过来,担心是翔凤宫出了事,所以就把人给带来了。”
一语落,屋中霎时的安静了下来,太后手磨裟着佛珠,调用太医这事并非是她安排的,而皇后就算想到这样的主意,也没有实施的本事,毕竟要将萧太医从太医署运送至宫外,一路上少不得被人问询,就算到了宫门口,也是会有人盘查的,唯一能安排下如此大动作的,除了那人,不做第二人想。
太后心下叹了一声,看来,李家和皇室,注定要有一次大战了。
萧宇却是一面提袖遮住自己脸颊上已经干壳的血迹,一面喟然长叹,“一旦惜婕妤娘娘因为用此药而仙逝,微臣作为惜婕妤娘娘的主事太医,必定要被问责,想来那人之所以未将微臣打死,而是送出宫外,就是为了不让皇上起疑,如此一来,就算微臣事后告知皇上微臣乃是被人打晕,皇上也只会认为是微臣推诿之辞了。”
皇帝面色愈发沉郁,能深思熟虑安排至此的,他只能想到一人,朱佑祁冷目如冰刃般剜向皇后,那毫不掩饰的恨意让皇后浑身都是一阵寒颤,可她不解,皇帝为何要如此恨她?她安排的事情都已经被吴筱悦给搞砸了不是吗?她根本不知道太医这茬啊!
而那厢皇帝的目光并未在她身上停留太久,随即便是看向太后,“先前母后曾说,要让这个孩子成为嫡长子,朕身为皇帝,自当一言九鼎,而今朕便为这个孩子取名为明耀,立其为储。”
皇后一听皇帝终是将这个孩子赐给了她,不由得喜上眉梢。而那厢冯落樱眼眶酸涩,急迫的想要申述,却被朱佑祁暗暗握住了手,朱佑祁低下头,笑看着至爱之人,“如果前面是万丈深渊,你愿意和我一起跳吗?”既然不论他怎么做,李太傅都不肯放过她,那他又何必再继续委曲求全?
冯落樱不解其意,但此刻的朱佑祁虽是笑着,却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毅然和认真,甚至于有种浓浓的负担,让人看得心里发疼,冯落樱除了点头,再想不到其他反应,“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朱佑祁勾了唇角,紧握着榻上人的手,“好,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朱佑祁低垂的眸中带着一丝恣意和释怀,如果注定他要背水一战,那就让他破釜沉舟吧,至少,还有她在身边,就算是九泉之下,他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沉思一瞬,皇帝的神色再度阴沉起来,冰冷的声音好似让极寒冬日提前到来一般,“皇后李氏,妒忌成性,罔顾后妃性命,肆意妄为,实难担一国之母,而今设计谋害皇储,其恶毒行径令人发指,特此废黜其后位,贬为庶人,幽居冷宫,无朕旨意,不得迈出冷宫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