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抓呢,这会儿你两个哥哥都不在,我可不会撵兔子。”
“小没王法的,再鼓捣看我不打你。”阿金奶随后骂了一句。
小顺子缩回手,他从小就皮,挨骂挨打都惯了的,左耳进右耳出,不过这是在别人家,还算记着规矩,不再乱碰了。
看完马骡和兔子的阿金奶心满意足,没待太久就带小顺子回去了,家里还有活儿要干呢。
纪秋月和陆谷又坐在前院择菜,这是昨天下午挖的,放了一晚野菜有点蔫,不过不打紧,到晌午用水一焯再切一块儿豆腐干拌了。
等会儿才回老家,择好的野菜就没淘洗。
陆谷又抱起木摇篮的小灵均,让孩子站在他大腿上颠了几下逗着玩儿。
昭儿蹲在院里用短木棍在地上戳来戳去,怕他戳到自己,纪秋月蹲在他旁边看着,小孩子没轻没重,大人不在跟前容易磕着伤着,况且自打有了孩子后,沈尧青很少让她干地里的活儿,只把孩子看好就行,若儿子伤了,岂不是她的过错。
和她一样,陆谷如今也很少干粗活重活,地里和喂禽畜的事都不大干,两人常在一处看孩子,有个伴不是。
如今开春,放牛放鸭子落在卫兰香和沈雁身上,还有十几亩良田要锄草翻地,忙起来后做饭和洗衣自然就是他俩的活儿,两人互相搭把手,就比一个人好些。
即便这样,他俩不用背着孩子下地上山,在村里已是不少人艳羡的舒坦日子。
乡下人要种地挖野菜,还要上山捡柴好烧火,拔笋子采菌子野茶也要干,有孩子的妇人夫郎不是用竹筐装着挑着孩子,就是背在背上,孩子能走能跑之后,怕在家里捣乱弄坏东西,就带着一起下地,大人在旁边忙碌,顾不上管孩子,孩子坐在地上,亦或是在土地里玩耍打滚,每每沾一身泥土。
虽是见惯的事,可卫兰香好容易得了两个孙儿,哪里舍得让孩子如此,背在背上来回蹲下起身颠簸,又风吹日晒,那么小的孩子哪能好受。
再者沈尧青沈玄青也都疼自己儿子,他俩念过书又常在镇上行走,见过小富人家养孩子的情形,两厢一比较,乡下人穷苦可怜,孩子更是可怜见的,根本舍不得,哪怕自己多干活吃些苦呢。
太阳渐渐大了,坐在外面有些刺眼,他俩就挪到堂屋里,昭儿弄了一手的泥土,纪秋月给他拍拍,见打不干净,弄了水来给他洗。
小灵均坐在陆谷腿上乖乖的,陆谷拿起桌上的拨浪鼓给他摇,说道:“阿嫂,赶明儿太阳再这么好,晌午在老宅子那边打些袼褙,给他俩一人做两双小鞋。”
孩子长得快,灵均还好,昭儿去年的鞋子今年就穿不了了,纪秋月点着头:“好,娘那里有些布,明儿我再翻翻你大哥的旧衣裳,我记得他有一身补了许多次的旧衣,干脆拆了。”
说着话,陆谷余光里瞥见远处后门的人影,就算隔得远也知道是陈冬冬和他公婆,早起冬哥儿就跟公婆过来,拉了旧板车到外面拔草。
近来草势没有夏天那么旺盛,镰刀还使不了,多是伸手拔,陈冬冬一般上午弄一车,晌午回家歇脚做饭,下午再弄一车,零散着积攒铜板。
等他们过来后,纪秋月提起茶壶笑问道:“阿叔,婶子喝茶。”
“不了不了,竹筒里的还没喝完。”何刘氏摆着手推拒,她个头不高,面黄而瘦,不过如今脸上多了点笑,再不是以前那般愁苦总拧着眉头的苦相。
她同何志爹何成先回去了,陈冬冬因见到小灵哥儿和昭儿,停下逗了逗孩子。
“真乖。”他摇着拨浪鼓眉眼带笑,起码在陆谷和纪秋月面前减了几分从前的怯懦,能说几句话笑容也多了。
去年割草让他们家起码多赚了六七百文,这还不提何志在家时帮着鼓劲下力气,多割了不少车草,只六七钱对他们来说就能花许久,日子远比从前要好过些,年节时有钱割两斤肉,豆腐也能买得起一块大的,哪能不高兴。
纪秋月笑着开口:“快春耕了,何叔何婶不去地里的话,到时叫他俩慢些,一天弄一车草也行呢。”
她和陆谷要看孩子,春耕太忙,顾不上割草,何志父母干不了地里的重活,便想着提早说。
“嗯,到时我让爹娘过来。”陈冬冬笑着答应,他回去还要跟何刘氏一起到河边抬水,就先家去了。
后面纪秋月看着他跨出院门,待看不见后才轻声叹口气,见陆谷望过来,她才低声道:“昨儿我到三阿嬷家,听见吴三婶子同夏阿嬷几个说闲话,提到冬哥儿,说他不能生养,嫁过来几年了,不见个动静,真是闲话篓子,数她嘴最碎,就爱说三道四,也不看看他家吴老四连媳妇都讨不上,倒说起别人了。”
“冬哥儿太瘦,该是体弱才没怀上。”对那些在背后嚼舌根的,陆谷同样不喜,下意识辩解了一句。他知道纪秋月曾被人嚼过舌头,后来有了昭儿后,卫兰香可算扬眉吐气。
纪秋月感同身受一般,顺口答道:“可不是,我瞧冬哥儿眉心红痕好着呢,慢慢调养,怕是能生好几个。”
闻言陆谷笑了,应和道:“一定。”
他俩同仇敌忾说一阵话,见沈尧青从地里回来,不用锁院门,就带孩子回老家做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