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来,否则途中也不会死这么多的人。
妇人面色一滞,苦笑道:“我们这群人是从疫区逃难来的,哪有那么容易就找到安身的地方?刚开始有人不信,落脚在路过的村庄上,结果当晚便被活活烧死在屋中。也就再也没有人敢尝试了。”
“后来,听有些人说,北地民风开放,从来不会歧视外地人,如今又有林大将军坐镇,他爱民如子,定然不会为难于我们,是以大家就将目的地定在了荆州。”
顾清浅此时的心情已经不是震惊可以形容的了,她不禁握紧了袖中的手,竟然有人在暗中想借助此事给外公增加压力!荆州如今因着暴乱,物资匮乏,民心不定,这群灾民此时过去无疑是乱上添乱。
她之前筹集的十万担粮食如今看来就显得太过微不足道了,这次的事情她该如何解决?
正当顾清浅陷入沉思的时候,妇人突然跪在了地上,俯首道:“小姐,您慈悲心肠,今日救我们母子一命,民妇本该当牛做马以报小姐大恩。但实在是力不从心,还望小姐带上幼子。孩子虽小,但胜在懂事,请小姐莫要嫌弃。”
说完,妇人朝孩子道:“还不快给小姐磕头,求小姐收留你。”
小孩听了母亲的话,十分乖顺地跪在了地上,“砰砰砰”连磕了三个响头。
顾清浅看着十分不忍,忙阻止道:“不过举手之劳,大姐不必挂在心上。母子情深,何须骨肉分离?”
妇人神色哀戚道:“小姐,民妇的路已经到头了,但孩子的路才刚刚开始。孩子日后交于小姐照拂,民妇也能含笑离去了......”
顾清浅神情一滞,双眸开始仔细打量妇人的面色。只见其突出的眼白浑浊泛黄,嘴唇干瘪,双颊凹陷,布满风尘的脸尽是蜡色,已然是大限将至之兆。纵然她出手,也无法挽救其性命。
妇人惨淡一笑,整张脸孔显得骇人至极。
“民妇在途中便发现自己染了瘟疫,也是为了孩子勉强支撑到此,幸亏遇见了小姐啊。”妇人又重重地向顾清浅磕了一头,“民妇来生当牛做马也会报答小姐的大恩......”
许是说累了,妇人咳嗽了几声,蜡黄的脸上顿时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顾清浅心中一酸,母亲的爱永远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啊。她实在难以想象,这千百里的路,妇人拖着病躯,又带着个半大的孩子,是如何走来的。
“放心吧,孩子我一定会照顾好的。”顾清浅郑重地允诺道。
妇人听顾清浅应了下来,嘴角不由地上扬,似是要挤出个笑容,但却不知为何僵在了脸上。
顾清浅见此,忙用手掩住了孩子的眼睛,然后又另一只手将其从地上拉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地。
“仙女姐姐,娘亲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
“你娘亲累了,需要休息。等到你成家立业的时候,她就会时常回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