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她岂是那等卖夫求荣的人?别说玉堂春刚还挂了她的名,就是没挂,她也不屑干这种事儿,要美人,花钱青楼请职业的啊,何苦埋汰人家从良了的!
一时柳金蟾领了爹给的小钱钱,便转身领着玉堂春回屋,省得在哪儿抢她爹的风头,又引她爹不快。
玉堂春眼睛尖,待到进屋,一见有人在她们堂屋摆桌子设宴,恼得开口就直接问柳金蟾:
“你爹刚说话,不住拿眼看我,什么意思?”
得他一只镯子,就想支愣他玉堂春了?真是面慈心黑,嘴上还说要他给柳家开枝散叶,背地里就弄这些个东西,嫌他直说,何苦来!拿他不当人么?他而今才不要给人倒酒送菜,干这青楼男人们干得事儿。
“怕你多心呗!”
早睁眼说白话惯了的柳金蟾,开口就乐不可支地安抚玉堂春:
“今儿这屋里人杂,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说你一个人睡在屋里也不安全,不如一会儿拿着你的东西,晚间去莺歌屋里睡。”
她盼得就是这个呢!不然她晚间被吃醉了,回屋玉堂春再来个恶羊扑狼,她可怎么和北堂傲解释,她又被不小心负责了一个呢?北堂傲闹起来,可是会上房揭瓦的,而且以后夫妻拌嘴,又多一项让他叨叨的伤心事……
想起北堂傲这而今吵架,也不知哪儿学来的“陈谷子烂麻子一样样搜出来数落的本事”,柳金蟾就有点头皮发麻,关键,还光听不行,你得安抚——
怎么安抚?
新婚男人可以亲亲摸摸加点小亲热,这结婚太久的老男人,可不吃这套,他要实质性的东西。
别的男人实质性的东西,无外乎买点金银首饰,破点财,反正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北堂傲可不稀罕,你买的,再贵也是便宜货,他戴戴也是怕你面子过不去,纯粹送你人情。
可……搂着他滚滚床单吧,他滚起来可认真了,定不让你虎头蛇尾,到了晚上,他还精神奕奕,只当白天是意思意思,晚上才是吃大餐的时候,而且还得是法式的,正餐之前无数小开胃菜啊——
吓死你不偿命!
想起北堂傲每次争风吃醋后,入夜帐下熠熠生辉,越恼越精神的眼,柳金蟾此刻就有浑身冒冷汗,小腰要断了的错觉。
“把门闩好了,这样你们睡着也踏实!”关键是姐儿心里更踏实。
柳金蟾努力压下眼底殷切的希望、
玉堂春初初一听还觉得满意,可转念一想,不对啊,这是头一晚就撵他外面去睡呢?以前在苏州时,柳金蟾就是这么把他从屋里支愣回牡丹亭,自此事情不断,让他成了彻底的“外室”——
白天的管家,晚上的路人。
“就是我的东西都搬出去了,你的东西呢?”
学尖了的玉堂春,现在心思玲珑的很,为了他的晚年有靠,死了还有香火供奉,他想来想去,这人吧“田要自己耕,儿要自己生”,那么多徒弟再好,也不过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