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就是个下人。
你能为着个下人,去问他主子要银子,还一要就是三千两?就是妾也不能啊,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那就是人家的人了。
知府大人那脾气,不得说你讹诈,骨头都得给你打碎了——小小乱民胆子大得,知府大人都敢敲诈,找死不是?
大家等玉堂春出来见人。
可一等、二等……新任知府大人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等来都是许多许多的道听途说:
玉堂春被新任知府大人送去了南海散心,据说没个一年半载不回来。
也有人说,他帐里功夫好,知府大人喜欢,将来不出来唱戏,一辈子就锁在后院里当小家雀了。
更有人说,是已经送回了京城嘉勇公府,给知府大人哪个住在京城——美丽又多病多愁身的嘉勇公唱戏,讨嘉勇公欢喜去了……
反正众说纷纭,牡丹亭的新角儿一个接着一个出来,大家就是没看见玉堂春再登台了。
这人挣钱,难;钱挣钱就是利滚利。三千两银子,放出去单是收利息几天就能滚雪球似的,滚出上百两啊——
这么平白的等着一天两天,还可忍。
可一月两月……哪个老板耗得起?三千两银子,搁在古代是巨款,就照二三十文一斤正宗放养纯土鸡蛋的价儿——
放在柳金蟾前世,这样的鸡蛋城里买一元五一个,还得运气好,古代一斤是十六两,那至少也得是二十个吧,正宗家养土鸡蛋都小啊——
一两银子就至少是一千八百块……但苏州城一个最好的织工一月也才一两银子的工钱,营里出生入死的兵哥哥每月俸禄三分银……一两银子,说白了在这大周的购买力怎么可能才值金蟾前世的一千八?
那么三千两白银底线值五百万,往高了抛去,近千万……
换谁,谁乐意让这能****生利的钱,平白就这么没了?土豪也心疼哪!大周的年平均国民生产总值也才八千万两。
眼睁睁看着以为会一本万利,转手便可赚个钵满体满的钱,这眨眼功夫,不仅人没买到,钱没收回,她们还衙门吃了板子,赔了许多钱去,这都还不算她们为出大牢,四处打通人脉,直把关系层层走到知府大后门,赔礼谢人的各色礼钱。
就这样,她们几经周折请人婉转请知府大人吃饭送礼,结果——
结结实实地吃了一个大闭门羹,这什么意思?这就是告诉她们,这以后要想在这苏州地面上混,你们是没戏了,不走,就等着各种小鞋穿吧。
事已至此,这群人也是狗急跳墙了,前半月因忙着出大牢分身乏术,后半月看下人揍人不解气,直接几个一起上来抬脚踹——
一个月后,几年养得油光水滑宛若快出圈大猪的数十人,就瘦得一身肋骨尽显不说,浑身青紫,整张脸,她不说话,你都不知道她是谁了,走路也是偏偏倒倒的,一出屋就有人背后指指戳戳:
“你看这报应的——吃儿子的用儿子的还卖儿子,卖一次卖二次——还想连卖两家赶紧卷钱跑,这不,让下家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