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然后转身看着跪了一屋子的人冷声斥责:“所有人罚俸一月!段业,回宫后自己去内庭司领二十杖!”
段业连忙扣头谢恩:“老奴叩谢长公主!叩谢皇上!”
“蒙诀,既然皇上在你的军中受伤,这件事就交由你来查清楚,三天之内务必给本宫一个解释。”
“末将领命!”
“长公主殿下此举似有不妥吧。”云修慢悠悠地起了身,潋滟的紫眸中盛着清淡的笑意,“光天化日之下,刺客胆敢行刺皇上,定是受了奸人挑唆。如此不把我东和放在眼里的事,自然应交由大理寺好好彻查一番,揪出幕后主谋。蒙将军一介武夫,怕是淌不了这趟浑水……”
“如何处理本宫自有决断,还用不着云修大人操心!”
“还是说……长公主认识这个刺客……”
话未说完,只听“呲”地一声利刃出鞘的声音。蒙诀单手执剑对着云修,冷声呵斥:“不许对长公主无礼!”
云修颇为无奈地笑了一声,几步慢悠悠踱过来,伸出莹润修长的手指在剑上只轻轻一弹。“嗡”一声,长剑却浑身一震,几乎要被震飞。
蒙诀惊骇地望着云修,手中的剑虽被牢牢握住,可依然不住地颤抖。这是怎样强劲的内力,轻轻一碰却仿佛蕴含千钧之力。
云修随意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剑呢,人人都能拿。但拿起来是杀敌还是自杀,就不得而知了。”
蒙诀脸色惨白,沉默着收起了剑退后一步。
宁嫣嘲讽道:“云大人如此好为人师,不做夫子真是可惜了。”
“长公主殿下的建议真是不错,微臣也在考虑中。”云修竟然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笑眯眯地回答。
“所有人准备回宫!蒙诀,你派人把刺客押往天牢,待年后审理。”她又转头对郑瑜笑了笑,轻声道:“回宫后好生歇着,让御医再去瞧瞧。”说罢,一个大步出了营帐,扔下了一帐子各怀心思的人。
青鸾正欲跟出去,却听到她没有波澜的一句“不要跟来”。
夜幕笼罩,风雪较之来时又大了好多。苍穹犹如一只巨大的手,无边无际地笼盖下来,冰冷、刺骨、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窒息感在这样无声的夜里喷涌而出。
冷风从领口、袖口疯狂地灌入,攫取身上的最后一丝温度。她没有目的地走着,尽管此时的雪已经没过了膝盖,每一步都如世路一般艰难。雪水渗入了鞋袜中,冰冷刺骨,可是她好像一点也感觉不到,手脚均已冻得麻木。
就这样飘飘荡荡,也不知走了多久,好像走到了湖边。漆黑的湖面被夜风吹起一层层的波涛,岸边只剩下枯黄的芦苇被压在厚厚的深雪里。
就在这时,遥远的湖面上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琴声铮然,冲天而起,开阔而旷达。一弦一音有如天山冰雪一般,涤荡着心怀,让人精神不由为之一振。
宁嫣眯着眼睛看去,只见湖面上一叶扁舟逆着风雪,慢慢地朝此处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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