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寂寞总好过两个人漂泊,权衡之下,也许忘记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你不觉得忘记太过残忍了吗?被忘的人也许痛苦,可是忘记本身不也让人难以接受吗?自己的幸福难道不应该自己去争取吗?”她有些激动,琉璃色的眼眸盯着顾明轩。
直看得他败下阵来,摇头苦笑道:“阿宁,你认真了。”
说话间,门外走来一个人,衣袂随风,一把扇子也摇得生风。来人正是陆离大人,一张娃娃脸配上标准的狐狸式微笑。
“属下打扰两位大人了。”
宁嫣不自然地想起身,却被顾明轩牢牢地困在怀里。
陆离了然地微笑:“武举已经结束,尘夜公子众望所归成为今年的武状元。不过……公主想必不清楚,除了尘夜公子之外,皇上单独拔擢了楚风为禁军统领。”
“楚风?”
“是。若暗卫所查无误的话,楚风应是云修的弟子。”
“那就不足为怪了。一来一往,此消彼长才能互为压制。不过,查清楚晋国公府的动静了吗?”宁嫣冷笑道。
陆离道:“奇怪得很,只见云修进进出出,其他一个人都见不到。更别说有什么女子的踪迹了。我怀疑,越贵妃如今应该躲在皇宫里。”
“毕竟那是她曾经住过的地方,皇上又是她的儿子,住在皇宫不是比晋国公府更加理所应当吗?”宁嫣转头看顾明轩,“你觉得我要不要先会一会这个越贵妃?”
顾明轩修长的手指扣着她的手轻笑道:“做什么?知己知彼吗?”
“师父当年跟我说过,她与越贵妃有过一段恩怨,甚至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她出宫后,越贵妃才受宠,她回来的前后,越贵妃失踪。我想其中必然有所联系。现在我们在明她在暗,我想处处被动不若主动出击?”
“在我看来一动不如一静。你知道蛇是怎么捕猎的吗?看好时机,出其不意才能给出致命一击。”他语气柔柔,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越贵妃急于回宫,云修急于复仇,我们不如以静制动,见招拆招。”
于是乎,武举过后,长公主便再次抱病在府休养。一连多天不上早朝,甚至连朝政也不处理,一股脑全部交给了郑瑜。明着看上去,全部撒手不管。魏延和邢如安多次上门求见,全部给拦在了公主府大门外。
而宁嫣带着青鸾搬到了清风楼,整天喝茶,下棋,弹琴,作画,偶尔还借陆离之手下楼小赌一把,日子过得赛过神仙。若是让那些朝臣看见了这般模样的长公主殿下,估计第二天一个个就告老还乡了。
直至原订皇上出宫去法华寺祈福的这天,阴云密布,暴雨倾盆。
无极殿外,长公主的御驾姗姗来迟。许久不见,长公主愈发瘦削,扶着车辕的十指骨节分明,一点肉都看不到。再看脸上,苍白到近乎透明,弱不禁风的样子一吹就倒。
郑瑜连忙迎了下来,目光中流露着些微心疼。搀着她柔弱无骨的手道:“皇姐,怎么病得这么重?可有请太医瞧过?”
宁嫣咳了几声,嘴角勾出一抹无力的微笑道:“瞧过了,总也不见好,到底是身子骨不行了。本宫记得今日皇上要出宫祈福,特意从府中赶过来陪伴皇上出宫。这雨大,路滑。需得让抬轿的人小心些走……咳咳……”